两人开车到了车行,将这车卖了,因为是二手车的关系,虽然只隔了一天,却还是被砍了很多的价。那个车行经理奇怪的看着二人,本来还怀疑是两人偷来的车,但看到两人齐全的手续后还是放下心来,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钱的吗,昨天买的车,今天就卖了”
卖车之后,两人又来到了交警所,将那辆跑车领了回来然后卖掉。拿着钱来到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在当地的办事处,匿名将那些钱都捐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已经是下午了。文竹和于连简单吃过饭,拦下一辆出租车开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门口时,白泽正抱着山狸和巴布巴普等在外面。巴布巴普知道自己快要回家,脸上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保安站在一边,默默对比了一下他的身高,在心里惊叹了一下,上前说:“你好,几位是要出去吗?”
“是啊,回家过年。”白泽微笑着说。
“没有开车吗?”
“没有。”
“那你稍等一下,我们有专用车送你们去车站或者机场。而且这位先生,一般的车应该也坐不下吧。”他再次看了一眼巴布巴普咽了一口口水。
叫来一辆专用巴士后,几人坐上了车一路开向机场。
“你们也想去吗?”车上,白泽看着文竹和于连问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这山狸怎么办,它也要一起去吗?”于连有些担心,不知道国际航班能不能带宠物。
“自然是要去的。”
于连没有再问。
车子停在机场后,几人下了车,由白泽在前,巴布巴普在后,取过机票后,几人走进了候机大厅等候。
等待的时间内,于连看着机票,这是到内罗毕的航班,中途还需要转机。路途遥远,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看着机场内的电视消磨时间。
电视里播报着本地的新闻,明天就是除夕,各处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火的节日氛围,这是于连以重生后的身份过的第一个节日。上个春节,他还和家人共处一室,现在却要在飞机上度过了。他虽然有些感慨,但还是看着电视上人们的笑脸微笑起来,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还是能感觉到世界的美好,并由衷的为幸福的人们高兴。
但接下来的新闻让他笑不出来了。
“今日清晨,公海中打捞出的男尸已经初步确定身份,系大陆一名陈姓游客。”画面切到一个海港,穿着救生服的打捞队围着一个被海水浸泡浮肿的尸体,一名警察接受着采访:“我们是从他随身带着的手机中确定身份的,初步断定是在赌场中输钱后,想不开而自杀的。”
画面切换成金碧辉煌的赌场大门,许多人来往不停。那是之前于连跟着王鹏呆了一周的赌场。
画面分成两边,左边是一对母女站在海边,看着忙碌的警察。女人的面无表情,眼睛看不出什么神采,女儿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拉着妈妈的手说着什么。画面切近,可以听到那女孩问的是:“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右边的画面是一个男人的相片,他三十余岁,戴着眼镜,面相儒雅。
于连霍然起身,引得其他人看了过来。
这人他见过!
王鹏当初抓了一把筹码给他。
是那个男人!
他走出赌场,然后借钱后折返了回去!
“就算我想要放弃,也已经来不及了。”
王鹏的声音忽然回荡在于连的耳边。
他颓然坐了回去,如果当初王鹏没有给他那一把筹码,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这条路?
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情感向他袭来,将他几乎震的不知所措。他呆呆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变化,久久无语。
新闻已经播报完,换成了广告。然后开始播放纪录片,一个女主持人正拿着话筒站在一处原始丛林里面,她用英语向镜头介绍,下面是她的名字和中文翻译:“在连续寻找了将近两年后,我们终于追寻到这个位于非洲丛林最深处的原始部落,他们的祖先为了躲避外来的人,从森林边缘搬进了深处。这是世界上发现的最新一只原始部落,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只。”
这个叫朱迪的主持人走到一个老人前,他的身材矮小,大概在一米三上下,脸上满是沟壑。画外音开始介绍:国际上将他们当做俾格米人的一只,他们普遍身材矮小,大多在一米三左右。现在,这位名叫奥塔本加的老人是部落中最年长的一位,朱迪惊喜的发现,本加老人竟然会英语
纪录片还在介绍着,但于连却听不见声音了。不是因为电视关上了声音,而是那声音被一声惊恐的叫声遮盖住了。
于连转过头去,只见巴布巴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手指着电视上的女主持人,口中发出尖利的叫声,听得于连心中一寒。他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忽然眼前一闪,巴布巴普冲到了电视面前,指着上面的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巴布巴普的声音引得众人纷纷围观,他们奇怪的看着这个高大的黑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中流出眼泪,粗犷的脸被哀伤所占据。
巡逻的保安走了过来,不知所措的说道:“先生,sir”很明显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白泽轻轻拦下了保安,走到巴布巴普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巴布巴普慢慢止住了叫声,却止不住眼泪,默默走回了座位,开始自言自语说起话来。
白泽坐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他的话。良久之后,他看着文竹和于连,开始翻译巴布巴普的话。
这是巴布巴普那晚逃命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