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低头看纸,除了刚刚文竹写的两个地方之外,还有三个其他地方的。
有的是夜晚开车时惊见道路两边的车忽然消失,整条大道只剩自己一辆车在开着;有的是在医院看到了某种奇怪的灰雾,然后就有一个绝症病人在一天内恢复生机,而另一个健康的陪护人员则暴病而亡;还有一个更加离奇,那个叫田森的人整个身子飞在天空,只用了十分钟,便从浙江飞回了老家湖南。
“这个年看来是过不好了。”道士说道:“我去田森那里吧,飞在半空,嘿嘿。”他笑了笑看着和尚说:“你去哪?”
“医院。”和尚说。
“我去重庆,得赶紧去,别让那东西伤着小孩。”说话的是李子昂。
“那我去跟着开车那人吧。”常夕说。
剩下的只有香港了,白泽微笑的看向于连和文竹:“你们两个是留在这里还是跟着谁出去?”
他怀中的山狸抬起头看向于连,似乎有所期待。
于连看着山狸说:“我和你一起去香港吧。”
文竹也跟着说:“我也去。”
白泽点点头,他怀中山狸跳上桌子,走到于连面前轻轻叫了一声。于连将它抱了起来,慢慢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它,于连更多的是想知道那个王鹏更多的事情,他没来由的有一种预感,这次过后,自己应该什么都明白了。
众人分好地方后,和尚神情庄重的看向文竹道:“上次那依兰县的事,除了那家山里的人家之外,你还见到其他事没有?”
文竹好好回想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没有其他事了。”
和尚叹出一口气看着众人:“上次我和于连将文竹纸上所言之事解决后,又在当地省会遇到另一件事,这才让我伤了些元气。照文竹所说,看来它也已经难以为继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白泽说:“确实有些麻烦,只能希望大家小心为上了。”
气氛压抑了下去,众人坐了会便各自出去准备了。于连刚想要回到自己房间,却被白泽叫住:“文竹,于连,你们和我来。”
三人走到“清”室前,白泽推开门,巴布巴普正呆坐在床上,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于连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巴布巴普确实太惨了点。莫名其妙遇到一个天使带回去,却给部落招来致命的灾祸,整个部落只剩他一个人逃出来。非洲与中国,相隔何止万里,虽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到的这里,但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言,一定是艰苦至极。
白泽站在他旁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巴布巴普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转过头去,他个头极高,即使是坐着,也比白泽高了一点,急速的说了几句话,看到白泽点头后,他忽然站了起来望向天花板,眼睛似乎穿透了山谷,看到上面璀璨的天空,泪水也缓缓流了出来。
白泽向两人打了个手势,三人退了出去。
“我让他与我们一起走,然后送他回家。”
于连沉默着回到自己的房间,那山狸从刚刚一直跟着他,一进房间就跳到床上,窝在被子里躺下。于连有些哭笑不得,坐在床上说:“你不是一直跟着白泽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山狸抬起头叫了一声又躺下,很快睡了过去。
于连脱下衣服,小心翼翼睡在它旁边,躺下去半响又坐了起来,摸了摸鼻子,想起之前文竹说过记录下来的话,决定今天先写些什么。轻轻翻身下床,在屋中找了一阵,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样式古朴的笔记本,他又找出了笔,就着幽暗的灯光,写下了第一篇“日记”。
“这是我从成年之后的第一篇日记,上次写还是在小学的时候。”于连停下了笔,心中想到,要写些什么呢?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全部记下来也很麻烦,挑重点的写吧。将自己在冰城的遭遇和巴布巴普的事粗略写了一遍,就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床上的山狸发出轻微的鼾声,它的肚子一直咕咕响个不停,和猫一样,于连看了一眼它,又把自己将要去的地方写到后面。
他继续提起笔:“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向好的方向发展。还有,我在照镜子的时候总是会想,我到底是‘向前’还是‘于连’”写到这里,于连停了下来,想了想又划掉了最后一句话,合上本子,慢慢走到床前躺下,很快就入睡了。
这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日早上,于连睡到自然醒,醒来时,梦中还残留着些许影像,仍是那棵孤独的树,最近做梦总是梦到。坐起身一看,山狸已经离开了床,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于连揉揉眼睛出门,白泽正坐在厅中看着报纸,山狸在他腿上躺着,见于连出来,白泽对他笑了笑。于连回了一个微笑,听到厨房声音,往里看去,文竹从里面端出四碗面条对于连说:“先去洗漱吧。”
等于连洗漱完,巴布巴普也坐到了桌子旁,白泽放下报纸打开电视,拿起筷子吃起面来。巴布巴普仍和之前一样,将面倒入嘴里嚼了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