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平时加班最多,因此虽然食堂零星坐着的人不多,但都是刑警队的小伙子们,这些人年轻气盛,连凶神恶煞的歹徒都不怕,见被自己被侮辱,哪能还坐得住。
立即有人摔了筷子站起身,朝省厅的刑警径直冲了过去,伸腿就踹,“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苏韬看了一眼张振和江清寒,他俩都无动于衷,并不打算插手,当警察的,骨子里没有一点血性,怎么跟违法乱纪的份子作斗争啊?
或者说,正是因为张振和江清寒在现场,这几个手下才会气焰汹汹,不能在自己老大的面前丢了面子,要维护汉州刑警队的尊严。
那个省厅高壮青年在别人的底盘敢这么横,那也是有底气的,首先他的姨夫是省厅干部,其次他自己也是省厅精心培养的骨干,不到三十岁已经是一级警司,正科级干部,级别的话跟张振差不多,比江清寒只低了半级而已。
这就是平台的差别,导致晋升空间不一样了。论实际工作经验和能力,高庄青年绝对要被张振甩了一大截,但他就是靠着自己的平台,处处晋升比别人快。
公安系统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那动手的刑警队员,不过是普通的办事员,未免太嚣张了。所以高壮青年小腿挨了一脚之后,就进行迅速反击,将装满饭菜的不锈钢饭盘直接砸向了市刑警队员,市刑警队员被泼得全身上下都是汤汁,狼狈至极,趁着市刑警队员视线被挡的功夫,高壮青年一脚踹中刑警队员的腹部。
市刑警队员踉跄后退,后背撞在餐桌上,捂着脊背,呻吟倒地不起。他的同伴见此情形,赶忙将他扶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那高壮青年。
高壮青年哈哈大笑:“都说汉州刑警对阴盛阳衰,果然名不虚传。男人都是弯的,禁不住打,要靠一个女人抗起旗帜,我真替你们丢脸。”
这高壮青年并没有看到江清寒站在旁边,张振气得整张脸都白了,这家伙未免太嚣张了。若不是碍于身份,早就上去痛揍这个狂妄的家伙了。
不过,市刑警队并不孬,立即有第二个人冲过去,他身材不高,但动作灵活,竟然跟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高壮青年打得难分高下。
“他是谁?”江清寒轻声问道。
“今年刚进刑警队的,叫做陈不凡,平时是个闷罐子,没想到挺讲义气,身手也不错,值得好好培养。”张振见属下帮自己挽回了点颜面,心情好了不少。
江清寒见那高壮青年挨了几拳,吃了点苦头,皱眉道:“差不多了,去拉架吧,别把事情弄大了,对方好歹也是省厅来人,咱们要给点面子。”
从江清寒的语气听得出来,她对这些省里安排下来的调查组也没有什么好感,觉得自己从省派人员,就高人一等。
张振这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大摇大摆地朝两人中间一站,他双手一分,就跟撕开肉片一样,将两人阻隔在两边。
张振吼道:“搞什么呢?这里是警局,你们是人民警察,像泼皮无赖一样扭打在一起,像是个什么样子?”
陈不凡憋红了脸,怒道:“是他先出口伤人的!”
张振白了陈不凡一眼,白沫横飞道:“他骂人了,那你也回骂吗?路上遇到一只狗,突然对你下狠口,难道你也去咬他?你是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要学会制怒,尤其是刑警,一定要具备高情商,分清楚场合,再选择应对的方法。”
那高壮青年涨红了脸,没想到张振一副大老粗的模样,指桑骂槐的功夫堪比市井妇女,弄得自己竟然哑口无言。
陈不凡不悦道:“他贬低我们汉州刑警队,我不服!”
张振用不屑地目光扫了那高壮青年一眼,然后又盯着陈不凡,道:“人家为什么要诋毁咱们警局,那是因为我们暗自没办好,如果你让案件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那他还有脸说那些话吗?面子不是靠嗓门或者拳头大,别人就给你了,打铁还需自身硬!”
陈不凡咬牙,不甘心地低下了头。他对张振还是很佩服的,张振名义上是队长,但事实上,对刑警队的兄弟就是个大哥,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照顾得无微不至,出名的讲义气。
刑警队有一个老队员,因公牺牲,老队员的妻子早就改嫁,张振一直默默地给那老队员的父母每个月汇款,支持他的子女上学,张振虽然是个粗人,但太注重感情了。
高壮青年冰冷地看了一眼张振,不依不饶道:“张队,刚才你们市局的人先动手,好歹要给我一个说法吧?我们千里迢迢过来帮忙,你们的态度未免太差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