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壮瞪了瞪眼睛，用手点了点他：

“那个，你这家伙不能好好说话吗？人家要自杀肯定也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家家都有难事，有点同理心好不好？！”

“卧轨自杀？”

云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跟大家聊起了他遇到过的一件事。

那应该是年初的一天，天寒地冻的时节。午饭后云帆带着逛完设计展览会的满脑子灵感，在轻轨站台上等车回家。

站台四面通风，周边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把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口罩围巾加带帽的滑雪衫，每个人基本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除了身上衣服颜色的区别，其他的……这么说吧——是男是女都很难分得清楚。

列车还没进站时，云帆感觉边上的一个人时不时地探头张望，好像急着赶路一般。他摇了摇头瞄了那个人一眼，暗自笑笑，轻轨很准时的，管你急不急都一个速度。当列车开始驶入车站，云帆看到那个人越过了安全线，还在慢慢往前凑。

“不要命啦？！”

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往后拉了拉，像警察维持秩序一般把手臂挡在了前面。

那个人乖乖地退了回去。当列车停稳开门，云帆上了车，转过身却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人的身影。

“可能不好意思了，从别的车门上来了吧？”

他也没多想，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到底是让那个人避免了风险所带来的成就感呢，还是隐隐对自己大声呵斥别人有一点内疚感呢，总之这样的感觉在记忆里留了点印象。

“现在想起来，没准那家伙也想自杀呢！”

云帆给大家分享了这个故事，用有点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罗大炮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突然爆笑起来：

“都什么啊！是你这家伙怕别人插队抢座位吧！”

大家一起哄笑起来。

倒是搞得云帆有点尴尬的感觉，自顾自喝了口酒，摆摆手另寻话题了。

当大家都酒足饭饱后，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云帆结好了账，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绿茶，看着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桌子，准备花点时间醒醒酒。那帮一开始还信誓旦旦要陪着他过夜的朋友们，在接到了几条信息和几个电话后，已经走得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每个人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得不立马回去，什么老婆大人要生气了，家里某个灯泡坏了急着换等等。当初叫得最凶的罗大炮罗科员，瞎扯着什么宝贝女儿这几天刚学会走路，需要用到他坚强的臂膀来做护花使者——第一个开溜的就是他。

云帆不禁摇摇头笑笑，合着就剩下他这个单身汉没什么事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