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午才见过一面的人，晚上能喊得这么亲热，想必也是销售人员的功力之一。陆磊不想与之多交谈，眼神扫向酒桌上，只见自己组里的几个兄弟都在，老马是个好酒之人，眼前的酒盏里，半杯已空。俊义则坐在侧座，被几个看似销售的女孩子挨着，一脸的不自在。

“小陆怎么这么迟呀，来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老马知道陆磊今天门诊下，门诊对她们来说是相对轻松的工期，不想白班夜班的有被赶着上手术的机会。他说道“今晚喝哪个”

陆磊心想，这波人还是我让他们找你的呢，你还给我介绍起来了。老马这老狐狸还真是爱演了。“喝点白的吧”陆磊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点信心的。

“好，白的好，我来我来倒”小陈见势赶紧争取了个倒酒机会。只见他端起茅台稳稳得斟满一盏空酒杯，又再次倒入小口杯递到陆磊面前，一脸横肉褶子朝陆磊表示感谢。

“我们陆磊医生在科室里可是名人啊，去年的手术量全科室第一，而且手术难度都不一般”老马举起酒杯，示意大家和陆磊先干一杯。

老马是陆磊入职以来跟随最久的人，当初他意气风发和郭祥琳两人竞争脑外科主任一职，陆磊仍记忆犹新，那会帮他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制作演讲ppt、备课学术教研、汇总临床报告等，最后却因为郭祥琳的身份背景而败北。“他老郭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骗了个卫计局的副局长做老婆”那段时间，老马一直向陆磊吐槽，一个科室主任还要卖身求职，之后老马便无心再奋斗，安稳过日子成了他夙愿。

这几年，陆磊把上门的药代推给老马，老马倒是日渐欢乐，对于药品针剂这类使用范畴及药商们的回扣，医院也早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个科室都有自己的地盘。

陆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广裕药业在国内也是大厂商，我们药房原本就有用他们的药，只是这次新药推广，我们可以用用看的。”老马看看身边几个药商高管，对陆磊和俊义及其他几个同事说道。

“是的，我们的新药效果很不错，目前其他医院也都开始在调试用我们这个了。原先市场上的同类药反响副作用很大”面对机会，药商们赶紧趁势追击，把自己的产品捧得天花乱坠。

桌上一位穿西装的2多岁女孩站起身来，玉脂肤白的双手托着一杯红酒向老马敬酒，陆磊的边上也同样坐着一位看起来刚入职不久的女孩，她生涩得端起酒杯表示敬酒，陆磊没多看，便喝了一杯。

觥筹交错的饭局持续了几个小时，俊义一脸疲惫想早点撤，他和陆磊隔空使使眼色，陆磊则一脸放空的状态示意他继续“享受”。

想起第一次药商请客那次，陆磊也和俊义一样，虽然满桌山珍海味，但饱腹后的交际让他坐立难安，即使大家都是围着他们拍马屁，但各自怀揣的想法招致天下，无人不知。双方建立了所谓的合作关系后，没多久，陆磊便会拿到一笔现金，他不知道这是怎么计算而得，也不知道谁说了算，只要老马递给他，他就没多过问过。

回到家，陆磊把衬衫随手扔在沙发上，一直以来他过惯了单身随意的生活，除了一年到头大扫除一次，平日里他也从没想过把房子打理起来，乱糟糟的柜子里放着屈指可数的四季衣服，没有所谓的搭配和分类，桌子上、飘窗上凌乱放着医学书籍和各种数据线，仿佛他把所有精力都花在了工作上，生活上简直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