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裕凤仙的反应,回答,印月颇为满意。
这位桀骜不驯的女徒,到底还是有着感兴趣旳东西。
只是不知怎么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老衲有言在先,传你掌法,是要你去与极厉害的人比试,你若惧怕,此时也可反悔。”
“极厉害的人?”
裕凤仙眼珠一转,已然知道这大和尚说的是谁,语气有着变化:
“你不说,我也是要去见一见那位无上大宗师的!”
“无上大宗师……”
印月合十双手,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才道:
“老衲这一式掌法,乃是武道先贤陆沉录于‘大日如来掌经’中的一式……”
果然!
裕凤仙的眼神一亮。
出身贵胄之家,她哪怕再不喜欢舞文弄墨,所学之杂也非寻常人可比,尤其是对于诸般武道先贤,更是如数家珍。
作为武道初始,三尊无上大宗师之中的第一位,陆沉的事迹,她何止是如雷贯耳?
陆沉其人,生于大一统元年,于十三那年,随三千方士出海寻不老药,尘封的远古传说,正是由他一手掀开!
其整理诸般技击之术,开辟了武道根基,数千年为人沿用,其声名于武者而言,简直大到无法形容。
印月缓缓说道:
“陆沉的事迹,想来不需要老衲过多赘述。其人,是真正打破了时代的强人,这一式神掌无名,可其威能,着实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裕凤仙回过神来,陆沉的名头固然绝大,可武道非仙道,可不是越古老越强大。
她对于这一式掌法的兴趣,大多来自于陆沉的名头,料想,再强,也强不过她家传的不败天罡。
可这大和尚……
“这世上总有些人,不被时代所束缚,灿若骄阳,让人无法直视。这样的人,是不能以寻常眼光来看……”
印月说着,转过身去:
“跟我来!”
一前一后,两人走了小半日,从正午走到了傍晚,来到了一处距离大蟾山还有些距离的荒山。
沙沙沙~
高足常人两倍的大和尚俯下身子,粗大的手掌拨开山崖上丛生的灌木、泥沙。
其下,是一石塑的佛像,似是久经岁月,其面目已然模糊,身上也坑坑洼洼。
它半跏趺坐,垂左足,左手安脐轮,垂右手触地。
分明是极残破的佛像,在裕凤仙的感应中,却似比寺庙之中纯金打造的巨佛还要雍容、还要威严、还要神圣。
“这佛像?!”
裕凤仙瞪大了眼。
以她的武学造诣,却哪里看不住雕刻这尊佛像之人的技艺?
那强烈至极的意志,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相传,陆沉东渡寻仙,于汪洋大海之中,见得佛陀真面,以此,悟得惊世武学……”
印月长长一拜,起身诉说这门掌法的来历。
裕凤仙很认真的听着。
“……这门掌法,神妙非常,甚至超出武学的范畴,今日传你掌法,来日,若大蟾寺有难,你当助力一二。”
印月说着。
“大和尚,这点,我无法答应你。”
哪料裕凤仙摇头。
“为何?”
印月不喜不怒。
“嗯……”
裕凤仙沉吟一会,还是决心说句实话:
“不是每个道士,都是好道士,也不是每个和尚,都是好和尚。大蟾寺兴旺了千年了,有些东西,已经压不下去了。”
印月微微一怔。
“你死之后,大蟾寺会分崩离析,虽还有禅宗祖地的名头,但再也不可能恢复今日盛况了。”
“……”
印月面沉如水,久久不语。
裕凤仙也不搭理他,细细的打量着佛像,那一式掌法,就在这佛像之中?
“这佛像……”
裕凤仙打量着佛像,突见得佛像右手落地之处的石壁,有着一行晦涩难明的古篆。
不由的,念叨了出来:
“待得神威如狱时……”
……
……
只一战,杨狱已然凑足了学悬空山武学的人头数,还有的多。
能被派来此方仙魔幻境的怜生教中人,自然不乏高手,但对于如今的杨狱来说,却连麻烦都算不上。
哪怕刀不出鞘,一手捏着鬼婴,这一场战斗的开始到结束,也不足半盏茶的时间。
待得悬空山的道人闻讯赶来,只见山林之中血流成河,却哪还有半个活人的影子?
下得悬空山,杨狱别处没去,先就近找了家像样的酒家,要了足足三大桌酒菜。
在一干食客惊悚的目光中,一人扫尽。
悬空山的斋菜味道便是不错,大半年时间,也已经味同嚼蜡了,下了山,自然是换换口味。
不大不小的酒馆里,还有着抑扬顿挫的说书声,杨狱要了一杯热茶,悠闲的听曲。
这些年,他的精神绷的太紧,少有空闲的时候,此时心态舒缓,就别有一种感触。
“一阴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