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龙生缓步而来,环顾一众人,心中权衡着,面上却是智珠在握:
“若是不成,诸位随时可以退走!”
说至此处,他微微一顿,看向包括穆还在内的所有高手:“这话,我不止是说于楚、林两家,诸位,亦如是。”
“嗯?”
见其说的自信,楚大丰等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下意识的扫看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高手来。
他们如此,怜生教的一众高手更是诧异不已,但他们深知祁罡的凶猛,闻言,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只有穆还面不改色。
咻!
众人还想说什么,突听得一声尖锐气鸣,一头苍鹰以极度向着山川俯冲而来,口中发出急促的叫声。
“来了!”
那训鹰的汉子猛然站起。
“诸位,且看吧。”
齐龙生的眸光亦是一凝,旋即向着山下走去。
“换掉衣衫,易容改面!”
楚大丰也自低喝一声,甩落了身上的蓝衫,身形一闪,已没入了密林之中。
其余众人,也纷纷照做。
轰!
未多时,一道轰鸣在山中炸响。
隐藏的一众高手循声望去,就见得雄浑气浪炸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跌进山谷,周身染血,凄厉如鬼。
“齐龙生!”
魅影夫人发出厉喝,同时与三尺刀客回身联手迎上那横压而至的霸道拳头。
砰!
灰尘扩散,飞鱼服猎猎而动。
祁罡跨步而至,随手一拳将这两个凶悍匪类打的咳血倒飞,目光,就落在了缓步而来的齐龙生身上:
“我的人呢?”
“你猜?”
齐龙生大笑着跨步而前,携风雷震爆之势,斩出凶戾至极的刀气。
“你想死?”
祁罡的面色一冷,不见如何动作,已跨步如飞,衣衫猎猎之间,又是一式大伏魔拳轰击而出!
“那就打死你!”
与所有的武者都有不同。
他这一生,有且仅有三门武功,从习武之处,他所学的就是‘鹏魔真罡’‘大伏魔拳’‘沧海九叠仙’这三门上乘顶尖武学。
数十年的修持,让他在这三门武功上的造诣达到了一个极深的地步。
这一式大伏魔拳出手,轰鸣如雷,声势恐怖。
轰!
拳印与道光碰撞,发出的巨大声响在山谷中不住回响。
数月里,两人交手不下数次,对于彼此知之甚详,这一动手,就是全力勃发!
一次碰撞,齐龙生再度咳血,但却半步不退,赤色上脸,全身如火,诸般刀法尽数施展出来。
他是带艺加入的怜生教,本身就有着极高的武学造诣,加入怜生教之后,更学了诸多精妙武学。
此时施展开来,整座山谷都被其刀光所照亮。
然而,祁罡仍是大伏魔拳,只是大伏魔拳,任由千般刀法变数,他一概不理,一式大伏魔拳,就压下了齐龙生千般刀法。
以及借势反杀回来的魅影夫人以及三尺刀客。
这两人见识过了祁罡的厉害,加之诸多兄弟尽数身死,眼见得齐龙生出头,也是杀招连施。
轰!
又一声轰鸣响彻。
祁罡的衣衫皆动,雄浑的气血炙烈如火,随其踏步,拳印隆隆,如同群山位移。
只一拳,就将齐龙生打的吐血倒退,魅影夫人尖叫一声,被锤塌了胸膛,那三尺刀客,更如炮弹也似飞出了十数丈之远。
‘轰’的一声,砸翻了竹林小院。
“嗯?!”
一拳扯起风流,就待再度轰击而下的祁罡似有所觉般,突然回眸,翻滚的烟尘遮不住他的眼眸。
灰尘之间,竖着莫大的铁架,其上,以粗大铁链束缚着,一个满身血污,不知生死的人影。
那是……
轰!
犹如山洪爆发,地火喷涌,恐怖的气浪冲天而起,祁罡足下一踏,脚下夯实的地面都被踩的爆碎。
只一步,他已将挣扎起身的魅影夫人撞成碎肉,拉扯出大片罡风嘶鸣,落在了竹林小院之中。
“杀,杀,杀了我……”
微弱到了极点的声音,在灰尘中传来。
咔嚓!
徒手捏碎了儿臂粗细的锁链,祁罡的面皮又那么一瞬间的抽搐,以他的眼力,只一眼就看出。
曹金烈,已活不成了。
他的整张皮,被扒了下来,双眼被挖,五脏内服已近溃烂,他,已然死了,只是有什么药在强行吊着他的命。
“他扒了你的皮……”
祁罡轻轻的将曹金烈放在地上,缓缓回身,此时此刻,他眼中流漏出前所未有的凶戾、暴怒、杀机:
“我要将你们所有人,千刀万剐!”
“是吗?!”
齐龙生被打的七窍流血,但他却笑了,笑的轻蔑而狰狞。
“什么?”
祁罡的心头突生出莫大的寒意,不及他念头闪过,在他的身后,已腾起了大片的烟尘,以及骇人级的恐怖血气。
砰!
这一瞬间的突袭,来到太快,也太过凶戾,以至于心神暴怒的祁罡,竟也迟了那枚一个刹那。
旋即,一双充满血污的手掌,硬生生打穿了他的护体真罡,重重的印在了他的脊背!
轰隆!
犹如黄钟大吕被猛然敲响,浑厚的音波一瞬间响彻整座山谷。
可怖的气浪随之扩散,霎时间,就见得碎石飞溅,无数的烟尘震荡、飘飞、却吹不散那浓烈的血腥。
这一下的变故太过惊人,整座山谷的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哪怕是距离最近,被震飞出去的三尺刀客,都满目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成功了!”
齐龙生如释重负,转瞬化作冷笑、大笑:
“祁罡,你此时的心情如何?!哈哈哈!”
滴答!
浓稠的血液滴落在灰尘,初时是一滴,旋即练成了线,从祁罡的七窍淌下。
他怔怔回头。
爆出惊人一击后,已近乎没了生机的曹金烈,也在怔怔的看着他,黑洞洞的眼眶中,流出两行血泪。
“你这小子……”
惊愕化作释然,祁罡抬手,擦落那狰狞面目上流淌的血泪,又缓缓将几乎穿透他胸膛的双臂拔出来:
“莫哭,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