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thereeretimes
i'msureyoukne
henibitoffmorethanicouldche
butthroughitall
henthereasdoub
iateitupandspititou
ifaceditallandistoodtall
anddiditmyay
”
当火葬场响起这段熟悉的旋律,莫葵一瞬间感觉自己不是在国内参加葬礼。
最终还是又见到了他平静的微笑。
这是太特殊的一个生日了。
如此级别的百感交集让她的情绪进入了一个平和的空白域,只有疲惫与困意交织着摧残不得不清醒的回家路。
自打五年前从奇思网络辞职,莫葵一直闲在家里——一个距离家乡五千公里,只有她和虎妞的“家”。
长期压抑满负荷的文字工作,让她有几次想到过一死了之,后来在朋友的陪同下,就医、吃药、喝茶、晒太阳。
从数日子,到不数日子。
曾有几段恋情,但也都在她日益减退的交流欲中不了了之,就这样,一晃又单了几年,从家人远远的催促到没人再催促。
一个孤单的人往往不是与孤单和解了,而是忘却了孤单。
偶尔和塑料闺蜜去几个小酒馆,是这些年她在人前露面的仅存时刻。
也就是在一个小酒馆里,她偶然遇到了侃侃而谈的唐子生,一个瘦削,亢奋的男人,与这座城市里所有“想要干点什么”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轻微的,觉得他的嗓音有点好听。就这样,远远的静静的,互相观察了很多次,是的,是互相观察,莫葵早已注意到唐子生在观察自己,开始这让她显得有些不自在,想要逃跑,但也正是他的不同——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轻浮的搭讪或者黏住自己,才让敏感的莫葵,慢慢放下了戒备心理。
事实的确如最初观察的那样,与大多数她遇见过的男性不同,这个男人宁静而有分寸,并不帅,却安然自得,接触起来令人身心舒展。
就这样,某一年的跨年酒会上,加了他的微信,慢慢熟络起来。
后来,每天超过十个小时,都在微信聊天,奇怪总有的聊,每个梗每个不明确的暗示,都掉不到地上,安心说话,无需解释。每个早安,晚安,令莫葵依赖但又恐惧,因为唐子生始终没有说出那句话,两人的关系也只是停留在暧昧,莫葵始终不确定,即使他们之间已经足够坦诚,彼此说了很多尴尬的境遇与心底的秘密。可依旧,从开始的轻松交流到不知道如何与别人诠释这层关系,甚至有时想要把他从生活里去掉,但遇见有趣或者闹心的事情,依然情不自禁的发给他。
莫葵有时候真想冲过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定义彼此,告诉他老娘已经不再年轻,玩一玩这种游戏没有兴趣。可每次见到他宁静的眼睛,却又畏畏缩缩展不开嘴,生怕失去这种美好的关系。
最近唐子生回复信息的速度有点不如从前,这令莫葵确实有些懊恼,却几经自己安慰自己
“创业当然有很多时间要营业啊”
但马上另一个声音又升起来
“那也不能连回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吧,那他就不吃饭不喝水不”
就这样把自己折磨来折磨去千万遍以后,一次一次的原谅他,直到有一天,短信息,甚至电话都不回复,整整一天,这让莫葵体会到了愤怒和沮丧,以至于没心情下楼遛狗
“好在没有确定什么愚蠢的关系啊”
人到了四十岁,对负面情绪的管理,以及对自己的了解,就像一个麻木不仁的诅咒,让他们拥有强大的抗击打能力,这往往使人再不能沉浸到偶像剧里,也很难再开展一段忘我的亲密关系。
就在这样一个沮丧和自我劝勉的夜里,莫葵做了那个与唐子生吃饭的梦。
早上起来,越想越觉得蹊跷,虽然知道梦境只是意念观照现实的一种虚幻,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心,或者,抱有一丝幻想的,替那个男人开脱,
“不会是病了吧”
临近中午,穿戴整齐,心里想着这个分寸过头的傻子大概率病了也不说,牵着虎妞,迎着这片平原上特有的充满雾霾的朦胧日光,假意遛狗。
而虎妞今天也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一样,拉完臭臭,就急着往唐子生住的公寓后门拽她,就这样走了一小段路,莫葵隐约的看见远处,在公寓的阴影里,蹲着一个正在喂流浪猫的瘦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