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便抢过铜锣,一边走,一边敲,一边翻着白眼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走过人生中最丢脸的这段路,唯有杀戮能为我解忧!
我怒回销售部。
见我怒发冲冠,刘极和丁咚收起了小人得志的嘴脸,假装拼命工作。
我岂能容他二人做秀!
我走到刘极面前,他冲我假笑,我二话没说,一脚踹在他腰上,他连同屁股上的办公椅一起飞出7米多远。
接下来是叮咚!
见我雷霆震怒,她变脸恳求道:“领导,你说过不打女……”
咚~
咚~
……
话音未落,我劈头盖脸在她耳边一通猛敲铜锣。
据说,自那以后,耳鸣成为了她的终身伴侣。
晚上9点,我坐在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玻璃看着两个小赤佬还在奄奄一息地打电话,
痛哉!
快哉!
嘟嘟~
微信来了。
-刚下飞机,今晚的月亮可真圆。
我一看,是那个空姐叶真佑发来的,真是喜不打一处来!
-是的,就像你圆圆的脸蛋儿。
刚摁下发送键,我便撤回了这条消息。以我的情商怎会不知,女孩都不喜欢被人说脸圆,我是激动过头了。
-是的,就像你方方的脸。
我回复道。
……
敞亮的机场大厅,贴身黑色包裙,一双双修长美腿,空姐们刚结束飞行任务,疲惫地走进电梯。
叶真佑将手机塞进衣服口袋里,心想:这钢铁直男也太不会聊天儿了,居然说我脸方!
她打开自拍功能,对着镜头嘟囔道:“方吗?”
吧嗒~
微信又响了,她不耐烦地点开微信头像,备注名是大麻烦,正是在下。
-梵高的画色彩绚丽,但他着装却单调、朴素,你知道他最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啥意思?
叶真佑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就扯到梵高了?
-你是不是发错人?
她疑惑地问道。
-是那种没有咖啡污渍的白衬衣。
我回复道。
-你可真记仇啊!
叶真佑恍然大悟,我在说飞机上那件事儿。
-明天是星期五,晚上能陪我去买衣服吗?
-不好意思,本姑娘有约会。
-那就这么定了,你先陪我买衣服,我再陪你去约会。明晚7点,ifs门口见。
-你有毛病吧?我说了去不了。
-穿漂亮点。
我回复道。
看着微信里的聊天记录,叶真佑哭笑不得,嘴里嘟囔着:“莫名其妙。”
夜已深,我站在窗边,迎着夜风俯瞰着小区楼下的喷泉,脑海里浮现出那湾水塘。
去横店出差时,我住在一栋三层民宿里,门口有一湾小水塘,和这个喷泉差不多大。
当夜晚来临,路灯光洒向水面,房里的天花板上便会投射出几缕摇曳的光影,如梦如幻。
水塘对面有一户人家,房子里住着一位老奶奶和她尚未娶妻的儿子,老奶奶经常独自一人对着水塘喃喃自语。
房子的一楼有一个房间,夜里从不关灯。当我问起此事时,房东太太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几年前,有一个来横店追梦的女孩租住在那间房子里。一天夜里,两三点钟,拍完戏回家的路上,她被人侵犯了,第二晚便投“塘”自尽,将年轻的生命留在了这湾小水塘里。
从那以后,每个夜晚,老奶奶都将她屋子里的灯亮着,她说:“开着灯,她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有一晚,我看着那间临水而居的房子,窗户上早已装上了铜栅栏,暗淡的灯光下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床。
忽然,
一个长发女孩将头从窗户下探了出来,她的身影有些佝偻,目光慢慢上移,最后定格在了对面三楼……
她看着我!
我立马将头缩到墙后,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我屏住呼吸,但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我将目光探了出去,
而此时,女孩不见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咚咚咚~
这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大脑一片空白,体内激素瞬间飙升,身体自然而然地蜷缩到床角。在那漫长的几秒钟内,除了死死地盯着门口,我无法动弹,身体就像被禁锢住了。
咔嚓!
门锁被拧开了!
我绝望地盯着门口,等待着门被推开,结果……却没了动静。
我平缓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深呼吸、打开门,门外的感应灯亮了,
没有人!
我此生从来没有觉得电灯是一项伟大的发明,直到刚刚那一刻。
感谢爱迪生!
关上门,走回床边,路过窗口时,我下意识地瞟了瞟水塘对面那间房子,
“噗通!”
长发女孩一头栽入了水塘。
“啊!”
我这个5尺男儿禁不住喊了出来,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水塘里泛起了层层涟漪,似乎在提醒我,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我蜷缩在床角,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次日清晨,我将此事告诉了房东大姐,她去对面打听一番后,说那间房子一直空着,我肯定是做噩梦了。
我半信半疑。
从那天起,每晚睡觉我都会拉上窗帘,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掀开一角偷偷看对面一眼,但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却偶然发现老奶奶的儿子经常在夜里晃悠……
车灯亮起,道闸杆打开了,一辆越野车缓缓驶入小区,刺眼的前大灯将我从万千思绪里拽了出来。我靠在床上,心里仍有些后怕,或许以后再见到水池,我都会想起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