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堡的第二卫城是离巨山车站最远的一道防卫设施。
用城市来形容它似乎不太贴切,这地方设立了两个自然生态保护区,由两道超古代的城墙为主体建筑,这两座城墙绵延四百多公里,秘文书库的学者根据城墙上的楔形文字考据,这里曾经属于另一个古代文明——苏美尔文明。
这些古城墙矗立在大西洋的深海之底,是海洋之下的海洋,是深渊之下的深渊。
“从楔形文字记录的古代列王传记,还有一系列的英雄传说来推断,这些城墙是用来抗击感染了维塔烙印的疯狂灾兽。”
“这里是我的故乡,战王。”
车窗之外是连绵不绝的破碎山脉,一座座桥梁链接着各个聚落,人类文明在这里遍地开花。
车窗之内坐着一位褐肤白发的妙龄佳人,刚刚关闭谷歌翻译,她披着粗糙的亚麻布袍,布袍中是一套闪蝶衣,面盔的图样LOGO代表着苏美尔神话中的月神伊南娜,具体的形象就是一位骑着狮子手持长鞭的女神。
“世界上最早的工具,是石头和棍棒,然后是绳索,它们在人类手里变成弹弓和箭矢,从此我们就爬上了顶级掠食者的王座。”
这位女士坐在战王对桌,望着窗外千片万片的刀锋山,还有刀锋山脉之间密密麻麻的吊索桥梁。如果没有这些桥,康斯坦丁堡的人们走不出故乡,外边的人也进不去。中间有七百多公里的无人区,复杂险峻的地形以人力难以跨越,
“好久不见了。”
女士朝战王伸手,是久别之后重逢时的友好问候。
葛洛莉一脸懵逼:“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敢问阁下是?”
说实话,她不记得这位VIP的名字了——
——在征战途中她帮助过许多人,这些外国人的名字很难记,特别是小语种,非洲族裔或中东的闪族人,他们的名字复杂又拗口。
至于这身闪蝶衣,葛洛莉还有点印象
“尤克.尤卡”
女士揭开面盔露出真容,哭笑不得的嚷嚷着:“尤克丽丽·阿努纳奇!”
葛洛莉:“哦哦哦哦!哦!哦!”
不论你的记性够不够好,我们回到之前的章节中可以找到这个名字,让我们来复习一下。
在解决了佩莱里尼·图昂之后,雪明曾经在疗养院里修养,这位VIP爬上疗养院的窗户,准备越过九五二七,直接找到江雪明——后来被无名氏的主母一脚踢下楼去。
正经来说,这就是小七的情敌,是臭不要脸的小三,是枪匠的追求者。
关于恋爱这方面的小警察可以尽情出警,在评论区激烈的发表意见。
但是这趟旅途是伍德先生安排的,战王想要回到九界,回到家庭里,就必须跟随尤克丽丽女士走一趟。
在数年之前,康斯坦丁堡在癫狂蝶圣教的控制下民不聊生,这里的物资贫瘠,交通不便,只有一条铁道通向几座卫城的总站,而且需要VIP的灵能协助。
这片背靠破碎绝地的文明城邦需要一位神奇的守护者来架设桥梁,特殊的地理环境就和神道城一样,它在大西洋与北美交界的版块边缘,地脉的活动让土壤中的重金属破岩而出,变成一片片扁平的波浪形刀子。
山崖之下一千七百多米,从地下海洋涌现出温暖潮热的盐碱海风让这些矿物氧化腐蚀,久而久之就变成满是伤痕的破碎大地。
康斯坦丁堡的基础民生得不到保障,但这里也是一片富矿,深渊铁道不会放弃这个地方。
尤克丽丽·阿努纳奇就是康斯坦丁堡的守护者,她的灵能可以帮助铁道交通架设桥梁,她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在癫狂蝶圣教的迫害之下,她只能逃离故土,向巨山车站寻求帮助。
无名氏和傲狠明德回应了她,与这位桥梁工程师一起前往康斯坦丁的卫城,打爆了三座零号站台,让这座地狱重新变成了人间。
对于尤克丽丽女士来说,无名氏的领袖不光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改造故乡的大善人,枪匠的影子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文艺青年心里总会有个白月光一样,几乎无法取代。
哪怕收到枪匠结婚的消息,尤克丽丽女士也没有任何失落失望的心思——
——江雪明是完全搞不懂这些外国人的爱情观,两者之间的文化差异太大了。
有关于距离感、礼貌、有妇之夫这些词,尤克丽丽是完全听不懂,也不在乎的。
要知道在相对落后的康斯坦丁堡,封闭且孤立的人类聚居地里,还有不少部族保留着一夫多妻制,或是一妻多夫制。对于能在这里顺利生产的家庭来说,每一个新生命都不容易,能生下两三个孩子的家庭都会被部族的族长们视为英雄父亲英雄母亲。
这位VIP的名字来自于四弦夏威夷吉他,与她的性格一样热情如火,阿努纳奇则是苏美尔文明中神灵的名字,她在幼年时期就表现出了非常强大的灵能天赋,父母将她看成神赐的孩子,于是自家本姓都不要了。
“我想起来了。”葛洛莉终于记起了这个名字。
尤克丽丽眯着眼,那天生白化病的粉红色眼睛带着奇怪的笑意:“我学会说中文啦,你就不记得我啦?”
葛洛莉:“时间太久,接触的人太多,总会忘掉一些事情。”
尤克丽丽双臂互抱,是一边说话,一边从嘴里往外吐出一个个小泡泡——
“——那你总记得这个吧?”
这些夹带着七彩幻光的泡泡飞到桌面,裹着餐具刀叉,慢慢的漂浮起来。
这就是尤克丽丽女士的魂威,她成为闪蝶的时间很早,甚至比哈斯本·麦迪逊还要早,在十五岁时就拥有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水泡灵体。
这些泡泡接触到的物质,都会拥有漂浮的能力,与康雀·强尼那种霸道至极的控制重力的能力完全不同——尤克丽丽只能让物体漂浮起来,而且载重有限,超过七十多千克的重物就飘不起来了。
有灵能的帮助,这位康斯坦丁堡里走出来的高材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故乡的守护者,她能在悬崖之间观测路桥状态,铺设道路工程里最基础的型材框架,在一些机器和人力难以到达的复杂地形里,指挥智力低下的纱羊工人们去建造桥梁。
这如梦似幻的肥皂泡,承载着尤克丽丽的梦想。每一个季度,跟随着自然洋流的活动,康斯坦丁堡周边的路桥交通都会受到损害,尤克丽丽就得赶往这些地方,带领父老乡亲们和交通署的人一起缝缝补补,将一个个聚落链接起来,让聚落里人们重新获得电力和网络。
这些矗立在破碎刀锋山上的“孤岛”组成了康斯坦丁堡,它的名字来自于君士坦丁一世,是外来人发现这片孤绝之地的苏美尔遗址,惊讶于当地土著顽强生命力的同时,认为这里是另一个新罗马,错以为这里是地下西方文明的起源,最后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葛洛莉看见熟悉的肥皂泡时,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对尤克丽丽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枪匠领着战团的兄弟们,跟着这姑娘跑到这么一片无人区来。一路上尤克丽丽不是在感叹深渊铁道的武备战斗力,就是在感谢战士们的英勇义举。
除了这些,还有肆无忌惮的索吻和求爱。
“我已经结婚了。”
葛洛莉再次强调着——
“——我有四个孩子,你冷静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呀。”尤克丽丽女士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我知道好像你们那个国家,都是要一夫一妻制的,我学中国话的时候,很多很多时候,去看历史书才比较快,学的比较快。”
她的中文还不太利索,语速很慢。
“你的那个那个那个.那个老婆,很好看,很好看的。”
讲起小七的时候,尤克丽丽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反而像个欣赏艺术品的,进了博物馆的学生。
“你们这个一夫一妻制,是不是一夫一妻制啊?是不是我想的一夫一妻制啊?”
葛洛莉听不明白这个谜语:“啊?”
“就是就是,就是”尤克丽丽接着解释:“我有一个老婆,还有一个老公,这样的一夫一妻制”
“不是的!”葛洛莉哭笑不得:“不是不是不是。”
尤克丽丽:“不是吗?”
葛洛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