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已为张若麒和马绍愉准备好了纸墨,现在见刘子政自视甚高,有意将他一军,便命人摆好笔墨纸砚,请他先来书写一联。
张若麒和马绍愉对刘子政也是看不惯,便从旁催促,张若麒更是在心中暗道:“一个行伍出身的老头子,从军前仅仅得个秀才,也在此处卖乖。真是过蒙督臣器重,不知收敛,未免太不自量力!”
刘子政又怎会看不出大家对他的轻视,特别是张若麒的神情更令他极其厌恶。
他虽胸有成竹,却故作姿态的摇头婉拒,自言少年从军,本就读书不多,实不敢挥毫露丑,见笑大方。
可吴三桂已是箭在弦上,又如何肯放得过他,便力劝道:“就请政老随便写上一副,我本职留下墨宝,以使陋室生辉,也不负此生良遇。’
张若麒更是在旁带着讽刺的语意说道:“政老胸富韬略,闲注兵書,足見学养之深厚,又何必谦逊如此!”
张诚自進入吴三桂的书房后,便未发一言,其实于书法诗词对联一道,他虽略通一二,确是真真的拿不出手来,为了不露窃,也就只得藏拙了。
却见刘子政莞尔一笑道:“既然苦辞不得,那就只好勉强献丑啦。”
他略一沉思,便挥笔写成一联,字如碗大,铁画银钩,雄健有力,又很是潇酒,不带半丝俗气。
一個吴三桂麾下幕僚摇头晃脑的念念有声:
“常思辽海风涛急
欲报君王聖眷深”
此联一出,不惟吴三桂大声叫好,一众幕僚也纷纷叫起好来。
总监军张若麒更是在心中暗暗吃惊不已,从此不敢再轻视刘子政非科甲出身。
吴三桂又请张若麒与马绍愉二人也写一副对联,张若愚自知一时想不出这样自然、贴切、工整,且寓意甚佳的对子,只好写副称颂武将功勋的前人对联,敷衍过去。
马绍愉确是坚辞不写,吴三桂也不再勉强。
这时,洪承畴的亲信幕僚谢四新开口说道:“长伯,督臣有话要我带给你!”
吴三桂一惊,不知洪承畴有何吩咐,忙问道:“洪督,有何钧谕?”
“事关军机。’
书房内的众人一闻此言,便都自动退了出去。
张诚与张若麒等对视了一眼,正待退出,却被谢四新叫住,只听他道:“张监军乃是钦派监军大臣,马参军也有赞画军务之责,张将军更是援辽大将,自然都无需回避!”
他转过眼睛看着吴三桂,对他说道:“督臣命学生向长伯兄说两件事:一是要长伯务必留一位谨慎得力的军将,以防护大军粮草万全;二是请长伯兄奉劝一下左夫人,请她不要随大军前去救解锦州之围。”
吴三桂叹息一声,说道:“家舅母一定要去,我也实在无法劝阻。前天就因多说了几句话,她将我痛责一顿,说我不念国朝之急,也不念舅父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