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表面虽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但语气却让人难以忍受的继续道:“奴兵越来越多,若全师压上,再逼以车营,或可战守兼顾。
若是分了兵,被奴贼各个击破,这个责任,可是由陈总兵来担当吗?”
陈九皋心中大怒,的狗贼唐通,跟自己宴饮喝酒之时,称兄道弟的好不快活,还说什么要带自己去寻婆姨开心,如今转眼之间就变了脸。
“妈的,小人一个!”
他虽是心中愤怒异常,但面上却也是笑嘻嘻的样子,取下自己的头盔,吹了吹上面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又将掉落前面的发丝甩到脑后去,再慢条斯理又戴上头盔。
这才开口说道:“唐总兵这话说出来就不得体了,本将完全是顾虑到我十数万大军的安危,怎的到了唐总兵嘴里,这莫须有的罪名就堆砌到我陈老九的头上?
咱们这里可没有秦桧!”
唐通被他一阵数落,脸色十分难堪,猛地挺身站起,语气森然道:“陈九皋,你在说哪個是秦桧?”
陈九皋毕竟是京营出身,交游广阔,什么样的达官贵人没有见过,怎会畏惧唐通。
他斜眼相睨,道:“咱可没有这般说话,某人心中有鬼,自己个对号入座这就难说了!”唐通一时大怒,正待发作,却听陈九皋身旁的大同总兵王朴开口说道:“哟,大家伙都消消气,陈将爷也是为了大军的粮道安全考虑,若是没了粮草,咱大家伙可就都要吃西北風去啦。”
大堂内的众將也是纷纷劝说,山海關总兵马科更过来起身过来打起圆场,最后唐通气呼呼的坐回到椅中,不过,他望着陈九皋的眼神中凶光隐隐闪现。
对于一众武人之间的纷斗,在座的各文官都是一般的视若无睹。
而事实上,他们对此也是喜闻乐见的,毕竟这些武人手握兵权,若是再连成铁板一块,那还以何相制?
监军张若麒见众人稍安,纷争渐止,这才开口说道:“陈九皋将军点出粮草后路之事,不知洪督可有何相关布置安排?
洪承畴神情泰然,他拈须微笑道:“自然,本督之议,着令署前锋右营参将钱有禄,总巡立功参将窦承烈,杏山路副将郑一麟,
携随同松杏防营副参游各将,如夏承德、池凤高、佟翰邦、王家楫、余应选诸人,
更督以辽东总兵刘肇基,驻军于杏山各堡,定可防护我军后路无虑,阻奴贼之部从杏山西北旷野袭来。”
众人闻言后都在沉思,惟有张诚一人暗暗摇头不已:兵太少了!
听上去好似有许多将官的样子,然这些营伍多是一、二千的人马,将官虽多,军士总数却不足三万。
且也不够强,都是辽镇当地各城堡中的守兵,只有一小部分营兵,若汰去虚额和老弱,能战之兵,还不知几何?
原本的历史上,蓟辽总督洪承畴就是这样安排的,不过,在奴酋黄台吉亲至后,领奴軍狂攻之下,竟连半个时辰都未能坚守住,松山与杏山等地的联系便被奴贼从中掐断。
就连号称知兵的张若麒也看出这一点,他轻轻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入援的各镇大将,不安排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