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些时日便运到宁远城下嘞。”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继续道:“你是不知,这火炮诸物不比寻常,炮车行路难啊。你们这里的官道又都是坑洼,今日能到中前所,将士们可是吃尽了辛苦硬挺着一路赶来,怎可不歇息两日,恢复些力气。”
陈仲才也知他所言有些道理,但身负督臣军令,心中着急,正待再出言相劝,却听陈九皋在他身边说道:“符副将所言不虚,将士们自出了京师便急赤白脸的一路赶来,确是未曾歇过脚,如再逼迫强行赶路,恐军心波动,引起将士怨言,也与辽东战事不利。
依我看不若就在中前所修整三日,也好检修炮车是否有所损坏,如此,才能再行向宁远城下进军。陈副将还请稍安勿躁!”
陈仲才听完了陈九皋的话,竟将刚才自己要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他自知劝不动京营的这帮子姥爷,只拿眼神望着张诚,等候他的表态。
张诚面色十分平静,正端着一只茶杯才抿了一口茶水,似乎才发现陈仲才正看着他的样子,他对陈仲才微微一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这才开口说道:“临离京师前,我曾亲自入宫向皇上陛辞,对于辽东之战事,皇上甚为关切,反复言不可轻敌,也不可使辽东之危局久拖不决。”
张诚先把崇祯皇帝搬了出来,官厅内诸将都屏息静听,无人敢在这时发出任何的声响。
他扫视了诸将一圈后,才又接着道:“今次我大明精锐尽出辽东,锦州城下这一战非同小可。
胜则辽东安宁,鞑虏一时受挫,便不敢再逞凶威,而我亦可腾出手来,专一解决闯献逆贼。
可此战若败,则我大明精锐尽失,不惟锦州不守,辽东尽归建奴,其凶焰必定更盛,京畿也将无防守之兵将,而于内亦无力再剿灭闯献诸股流贼。
如此,则大明危矣!”
张诚话一说完,官厅里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每个人都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这时才转头望向副将陈仲长,说道:“陈将军身负洪督臣之重托,我等亦心忧辽东战事,然长途行军,如今将士们确是深感乏累。
不若如此,明日辰时,我麾下三营步卒随陈将军先行开往宁远,这样陈将军也可向洪督臣复命了。”
张诚不待他说话,便又接着道:“后日,魏知策再领车营大队押解随军辎重开拔,本将仍领麾下骑兵与陈总兵的前营最后进兵宁远。
如此,既可避免大军齐进,使道路拥挤,又可容陈总兵的前营将士得以休息,缓解身体疲惫,才好与奴一战!
陈将军以为如何?”
张诚这最后一问,也就是给陈仲才一个台阶下坡而已,哪里容得他再出言讨价还价。
可未等他说话,前营总兵陈九皋就率先说道:“着啊。就这么着啦!如此,陈副将既可复命,我等将士又可稍作歇息休整,可谓一举两得。”
两位总兵都发话了,陈仲才自然是不敢再有异议,进兵宁运之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着张诚又为陈九皋引见了自己麾下诸营主将,他们中如张广达、魏知策、张国栋、林芳平等几人在河南剿贼时,就与陈九皋相识。
而贺飚、陈铮、李迹遇等人却是初次见面,纷纷上前拜见陈九皋、符应崇、陈仲才等人。
同时,陈九皋的前营也有两位坐营游击陈世虎、陈崇昌也是上前拜过陈仲才,又纷纷与贺飚、陈铮、李迹遇等人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