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东主爷说得是。”杜勋躬身贴笑,目送王承恩的身影随着崇祯皇帝渐渐远去。
崇祯皇帝乘辇下山,仍不时回首北顾,远远的望见杜勋仍在广场上用心指挥内军操练。
他在心里暗自叹息道:“如果将领们都能像杜勋这样操练人马,何患流贼不能剿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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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乾清宫中,崇祯皇帝换了衣服,洗了脸,看着御案上新送来的军情文书,犹豫一阵,决定还是暂时不看,他在心中感慨道:“都是些要兵讨饷的!”
他的精神还没有完全从洛阳和襄阳两陷封藩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尤其是洛阳失陷、福王遇害更使他不能忘怀,
总是在心中叹息:“要是洛阳也如开封那般坚守住就好了!”
每每念及此事,
他都对李仙风、王绍禹一帮子庸官废将痛恨不已,虽然在万历朝时,福王的母亲郑贵妃受宠,福王也因此几乎夺去了崇祯父亲的太子地位,引起过持续多年的政局动荡。
但崇祯皇帝和福王毕竟是亲叔侄,当年的“夺嫡”风波早已成了历史往事,而不久前的洛阳失陷、福王遇害却是崇祯家族的空前惨变,他更是把这个事件看作了大明亡国的一个预兆。
只不过这预兆还没人敢于说破,却是朝野中多数人都暗怀的一个想法,而且像乌云一样经常笼罩在崇祯的心上,他默思很久,眼眶里含着酸楚的泪花,却又强忍着不让流出。
崇祯皇帝想了一阵中原的“剿贼”大事,他觉得傅宗龙就算不能将闯、献诸贼剿灭,至少也可使中原局势稍得挽回,只要挨过了这几个月,一旦辽东的局面转好,再调关外人马回救中原也不迟。
就在此时,一个御前太监进来向崇祯皇帝启奏说:兵部尚书陈新甲正在文华殿内等候召见,崇祯皇帝沉默片刻,吩咐太监去传谕陈新甲到乾清宫中来召对。
陈新甲此番进宫来是为了蓟辽总督洪承畴领兵援救锦州之事。
他奏说援锦大军的兵马如今大部分都已经到了宁远一带,另有一部分也是尚在途中,连同原在宁远的吴三桂等总兵的关外兵马,现共有八个总兵官所领十三万余人马。
既是刷去其中老弱,出关的实有兵马也达十万之众,他认为蓟辽总督洪承畴应该尽速出关,驰往宁远,督率大军前进,一举解了锦州之围。
崇祯皇帝面色迟疑的问道:“洪承畴为何不前往宁远督师出战,却仍在关门逗留?”
陈新甲回奏道:“洪承畴仍是以持重为借口,
说要先将关门的防御部署妥当,
然后才好步步为营,向围困锦州之虏骑进逼。”
“唉!”
崇祯皇帝叹息一声,愤愤的说道:“持重,持重,又是持重!……如此,何时方能解了锦州之围?劳师糜饷为兵家之大忌,难道他洪承畴竟不明白嘛?”
陈新甲趁机说道:“陛下所虑甚是。倘若旷日持久,待将士锐气消磨殆尽,劳师而无功,殊非国家之利。”
崇祯皇帝也不无担心的说道:“那个祖大寿原本就不是十分可靠。倘若救援不及,解围稍迟,他献出锦州与东虏,那又如何是好?”
陈新甲忙接言道:“臣所忧者也正是怕这祖大寿会献城投奴。”
崇祯皇帝接着又说道:“何况这粮饷也是筹来不易,万一消耗耗尽,确更难再筹。更何况朝廷也是急待关外迅速一战败敌,解了锦州之围,好将几支精兵良将调回关内,以专心剿灭闯献诸贼。
卿可将朕用兵的苦心,檄告洪承畴知道,催他赶快向锦州进兵,务求一战功成。”
陈新甲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急忙叩首道:“是,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