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恭敬地回道:“请大元帅吩咐,我立刻去办。是不是要我们在杞县、陈留之间截断官军的退路?豫东将士久思为闯王效力一战,今日正是时候。”
闯王又再叮嘱他:“此事办成以后,你一定要马上派人告诉我,我得到你的确切消息后,才好向官军发起猛攻。”
左明珠小姐今年虚岁才十七,她身材高挑,脚步轻盈,半年多的闯营生活,使她的举止神态都有了一些变化,不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们那样喜爱浓施脂粉,绫罗艳装。
送走了田见秀后,李自成才想起回到自己的大帐中等候刘体纯送那个左营军官,却看见刚从阎李寨急急移驻刘村的高夫人,她红着一双眼睛进来了。
高夫人说着眼圈儿又红了起来:“大家听了这个消息后,红娘子和许多的姑娘们都伤心难过得哭了起来,我这心里头也是一阵不好受。你说……你们为着打江山……使手段笼络人……硬生生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送去了死地,如今却落得这般的下场!”
…………
高夫人刚才已经从刘体纯的嘴里,得知了闯王的计策,此刻便回他道:“左小姐,我已派人去请了来,现就在我帐中等候。她听说从左营来了人,可以给养父捎回个口信,十分高兴,都流下眼泪了。”
…………
“请小姐放心,只要闯王肯放我回营……”
重要的是让他们准备好棍棒、锄头、刀、枪,如有溃散的官军经过那里,就让他们随处截杀,为过去遭受官军残害的父老兄弟姐妹们报仇。
高夫人却对她说道:“刚才二虎押来一个官军的军官,你先把这事处理完,我再同你谈吧。”
她说毕,便命一个女兵前将左小姐请到大帐中来。
李自成顿感奇怪,不禁脱口问道:“什么事这样伤心?你是很少掉眼泪的啊!”
据说这个姑娘长得不错,人也十分聪慧,左良玉夫妇对其爱如掌上明珠,所以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作“左明珠”!
因左良玉时常带兵在外作战,崇祯十一年时,将家眷全都寄养在许昌城中,却又因为发生了兵变,左夫人和女儿左明珠失散,此女在当时还只有十一岁,由乳母带着失落在了民间,为遂平一带的地方土寇刘扁头抓获。
左明珠纵有百般话,可有闯王夫妇在座却也不便开口,更何况这位名叫刘忠武的千总,他此前也从未见过,因此便不能判别真伪。
闯王李自成回到老营时,李岩已经在此等候他有一阵了,他向李岩介绍了已经决定的破敌方略,笑着问道:“林泉,你看如何?”
高夫人陪着闯王处理完左小姐的事后,,不由又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个传闻,眼圈儿又是一片通红。
“好吧,事不宜迟,请你率领豫东人马,立刻前去吧。”
吴汝义接令后,便带着左营千总刘忠武退出大帐,左小姐也起身向闯王和高夫人行礼辞出。
李岩十分爽快地答道:“是!我一定遵令照办,赶快把事情办好。倘若官军从那里逃走,豫东将士定会奋力截杀,老百姓也会揭竿而起,为他们自己报仇。”
李自成闻言也是一惊:“此事可真?”
刘忠武听了闯王的话,就仿佛吃了定心丸,而且他也看出左小姐分明还有许多话,但碍于闯王在这里,却不能说出口来,再者他也不想在闯营多做逗留,自然早些回左营为上。
丁启睿的书信我带走,那几个官兵的令箭、衣帽、腰牌要命专人严密保管,一件不许丢失,也不许再叫他人看到。”
…………
只见他唯唯遵命,跪下去向闯王叩头谢恩,又站起来向高夫人插手行礼,然后再重新向左小姐行礼,也向吴汝义等闯王亲将一一辞行。
田见秀十分高兴地说道:“此事我一定办好,决不会让他们从尉氏境内轻易逃脱。”
刘忠武轻手轻脚地解开锦缎包袱,内里露出一个红漆小盒,他又打开盒盖,看到里边装着一支翡翠管子和一对玉镯。
闯王李自成先是向他介绍了左小姐在闯营中的优待,接着又刻意示好,表示只对左营的俘虏才会如此优待,之后才让左明珠与他说话。
左小姐听高夫人提到养父左良玉,泪珠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滚动了起来,弄得一双大眼睛通红一片。
李岩这边才匆匆离去,田见秀就赶了过来,李自成又把整个军事部署告诉给他,田见秀也是一边听一边点头。
就是这件事情,请你斟酌去办,办得越快越好,困难的是,还不许使水坡集一带的官军,提前得知你那边的消息。”
当着众人面前,她也只是问了一些养父左良玉的身体状况,又问了问养兄左梦庚的近况,并未有过多的言语要谈。
李自成笑道:“早上郝摇旗来请战时,你正同我在一起,怎么现在连你也按捺不住了?这次确实是要你率领豫东将士去建立大功,不过不是到陈留、杞县去。那方面只需要一支疑兵,我已另外派人去啦。”
闯王也是心中凄然,但仍勉强安慰她道:“既是传闻,就不一定十分真确。”
随后,他又说道:“小袁营,我以后是一定要剿灭的,可是目前还不到时候。如今我得操心打仗的事,等打完了这一仗,我立刻就派人去查探慧梅的生死下落。”
高夫人叹了口气,道:“如今打仗要紧,你还是先操心打好这一仗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