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看了眼甄尧,心中暗叹道:还是太年轻啊!
年轻,意味着容易受蛊惑。而甄尧,本就情绪激动,突闻皇帝高度评价甄家,焉能不动容,又怎会不流泪。
只是,他这样哭哭唧唧,且不说有殿前失仪之嫌,但看糜竺紧握颤抖的双拳,就知道,糜竺是有多么烦躁了。
而甄尧,却浑然不知,他挡了别人上进的路。
若是刘协再不制止,只怕糜竺克制不住他心中的怒气,当着皇帝的面,暴揍甄尧。
事关糜氏前程,岂因哭啼而坏之。
年轻的甄尧,你可长点心眼吧!
刘协朗声道:“文正,好男儿岂能效儿女姿态!”
甄尧闻言,顿时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往轻了说,是真情流露、不能自已;往重了说,那可就是殿前失仪了。
他连忙跪伏在地道:“尧有失体面,请陛下责罚。”
刘协温声道:“年轻人,情感勃发,难以自已,亦非错事。只因场合不对,便成祸事。朕念你年幼无知,情难自抑,今且宽恕于你。望你谨记:礼不吝情,情不悖礼。”
虽然刘协年龄明显比甄尧还小,从他口中说出甄尧年幼无知,颇为可笑,然殿内众人皆无荒唐之感,反觉理所应当。
甄尧忙上前叩首,以示受教于皇帝之言。
看着偏向严肃的氛围,糜竺咬了咬牙,效仿甄尧,伏惟而礼道:“竺,一介小民、出身草芥,常奔波于数州之间,行商贾之道。每每感叹时事,恨不能断秤从戎,为国尽力。幸逢陛下相召,竺愿尽献身家,为陛下解忧。”
看着一脸诚恳的糜竺,刘协微微动容道:“礼曰: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子仲之义,朕心可鉴。”
听到刘协以礼记中的词句盛赞自己,糜竺只觉心中惊喜至极,有种:今得此言,犹谓盖棺定论,死无憾矣!
他泪流满面道:“草民愿生死相随,以报圣恩。”
刘协环顾甄尧、卫兹、糜竺、鲁肃四人,看着他们依旧激动的模样,肃然道:“国乱,忠臣侠义之士,皆应运而生。若朕不能善待,岂非悖逆国运。
是以,朕邀诸位,便存重用之心。然朝廷积弊深重,急切间,难以荡除其害。故朕欲先行富国之策、利民之举,使民修养生息,稳固国本。”
甄尧、卫兹、糜竺、鲁肃四人闻言,皆齐声应诺道:“尧(兹、竺、肃)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刘协激动地说道:“能得四位贤才相助,朕心终安矣!”
卫兹早已知晓刘协的筹划,遂主动引出话题道:“兹愿闻陛下富国利民之策?”
甄尧三人也均看向刘协,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刘协淡笑道:“朕一人计短,难免有疏漏之处,望汝等查漏补缺,建言献策。”
甄尧四人齐齐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