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诸头目闻言,亦是面色微变。
他们自前年起事(188年二月),虽历时二年,但哪个首领手上没有沾染无辜者的鲜血。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死罪可赦,活罪难逃。让他们通过打仗消弭罪恶,建功立业,赢得官职。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陷入到死寂之中。
这时,张飞咽下酒水的咕咚声就显得尤为刺耳。
胡木醒过神来,无奈地问道:“若是吾等战死沙场,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修沉声道:“军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岂非常事?然陛下以为,为大汉牺牲者,为保护黎庶牺牲者,皆乃国之忠士,当厚遇其家人。
凡家有口战死沙场,可免两人税赋,期限四十年;家中子侄,依其兴趣和才智,或可选入皇家亲军;或可进入专门的学堂,通过考试即可为吏,才华优异者可为官。可谓是泽及家人。”
一名头目嚷嚷道:“有家人好说,没家人的怎么办?”
杨修看了眼头目,笑着说道:“若觉得战死有些冤,可不从军,为工、为农,皆有优待。”
胡才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利弊。
他本来有些厌倦了征战,想要凭借投效朝廷,获得尊荣的官职,靠着自己掠夺的财富,享受奢靡荒淫的生活。
哪曾想,皇帝竟然想着法的,不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刀,反而还要去为朝廷拼死拼活。
胡才扫视了厅内的诸将,年纪大的都面现失望之色,对于这番说辞并不感冒。年龄小的,心中尚有血性,倒是颇受鼓动。
他悲哀的摇着头,心道:这不是他想要的啊!
胡木看到哥哥胡才脸上的表情不对,连忙询问道:“侍郎,可否到地方为官?”
杨修肃然问道:“诸位愿为国效力,自是好事。然诸位可曾鼓励过农耕?可曾促进过工商?可曾懂得狱讼和民生?能否处理好地方士族、豪族和民众之间的矛盾?”
胡木低着头,不再说话。他都不用多看,就知道,他们这帮人,根本就治理不好地方了。
不说别的,就看他们占据了数月的大阳城就知道。
看来,除了玩命,他们根本没有别的出路了。
杨修看着诸贼将低沉的情绪,微笑着说道:“陛下知晓诸位不通民生,遂决定在边境设立军屯制度,让诸位头领能够率领手下,平时为农,战时为兵。每屯设立曲侯一位,秩比六百石。若是战绩卓着、耕种有功者,可擢升其职。”
胡才等头领闻言,心中顿时生出希望。
胡才询问道:“军屯设置在何处?每屯可有民众多少人?”
杨修道:“军屯所置地点是幽州辽西郡。不限民众数量,除屯卒外,你们能说服多少人跟随,看你们的能力,朝廷并不干涉。”
胡才等人惊呆了,去辽西,那也太远了吧!
杨修看了眼诸贼首,缓缓道:“陛下希望你们把自己的本事对外发挥。”
胡才愕然道:“什么意思?”
杨修颇感不适的说道:“辽西郡以北便是鲜卑所属。仅靠屯田,你们的生活太苦了。而鲜卑经常入侵边境,陛下很是生气。希望你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无论是你们想吃的牛羊,还是你们想娶的婆娘,都可以恣意掠自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