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之言,亦是出自刘宏的手笔。宦官为了逗刘宏开心,遂让一只穿着朝服,带着进贤冠的狗狗上早朝。刘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开心地笑道:“好一个狗官!”
至于公开卖官鬻爵,这个刘协不用看竹简,就知道。
看完这些竹简,刘协心中冒出疑问。这送竹简的人,到底是想让他学好,还是想让他学坏?
哪个皇帝,能经受住这样的诱惑?看完之后,若是不想学习一番,这皇帝当着都会觉得没滋味。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毕竟,他要真是学着这么玩,身子骨坏了倒不打紧,败坏国运、倾颓社稷,那他活这一遭,又图什么?
深吸了口气,刘协有点意兴阑珊。
他立志再兴汉室,却要筚路蓝缕、披坚执锐,与人斗智斗勇,生死难料不说,前途未卜的危机感时刻萦绕心间。
而他父亲刘协,皇冠飞到他头上,却纵情于美色之间,无论是卖官鬻爵,还是狗官金句;无论是裸、泳、馆,还是留香渠;也别提裤子开档非为孩,宫女嫔妃羞难耐;更有那屋厦千间藏娇艳,羊车选妃幸临忙。
细数他的所作所为,哪一项不是在掘大汉社稷的根基?更何况,天灾不断、民不聊生、世家强大、官贪吏狠、乱民暴动,这大汉简直是四面漏风,风雨难遮!
哎!这世道,做个好皇帝,真累,真难!
正在他悠然神往,哦,不,极力批判亡父之时,却听到吕珺的轻咳之声。
他连忙收起竹简,笑意盈盈地看向吕珺。
虽然这些竹简的内容,没有什么露骨的内容,但他还是有种,看小黄书被抓现行的心虚感。
笑容,往往是最好的掩饰。
不过,待他看清站在吕珺身后的董白泪流满面时,他不由得抛开了心中的那丝尴尬,疾步上前,握着她的手道:“白儿,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做主!”
董白只是哭泣,却不说话。
吕珺松开董白,拉着刘协出了大殿,站在殿门外,小声说道:“今天巡街,听到众人议论,言说董太尉派子婿牛辅盗掘文陵,被抓了个现行。
白姐姐本来不信,可是我娘和许多姨娘,都信誓旦旦,说这是真的。白儿姐姐当时就想回太尉府,质问太尉。幸好被我拦着。”
刘协叹了口气道:“朕亦不明白,太尉霸着武库、太仓,以及先皇在西园的金库,仍然贪婪无度,甚至到掘墓盗财的地步。单论外戚的身份,太尉做这事就不地道。白儿伤心,亦是难免!”
吕珺摇着刘协的胳膊道:“陛下,你快劝劝白儿姐姐吧。要不然,我怕她想不开,忧虑过度,伤了身体。”
刘协伸出右手食指,轻点她的额头道:“你呀,真是白儿的好妹妹!”
说完,他刮了下吕珺的鼻头,这才转身走进和欢殿,从董白的身后搂住她,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
刘协附在董白耳边,柔声道:“白儿,我知道,太尉盗掘文陵,让你很伤心、很难过,甚至心怀愧疚,不愿面对我。可是,太尉所为,与你何干!
更何况,太尉的秉性,我早已知之。太尉的风评,我亦知之。可我仍然纳白儿为妃,正是因为我知道,你和太尉不同。
那次,你陪我站在宫门口,拒绝太尉入后宫,我便立下誓言: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