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七心想宅男怎么了,我们只是不想被无关痛痒的人打扰而已。
说话间,碗里的东坡肉已去了大半。
姜十七道:“别光吃东坡肉啊,尝尝这个,法国夏洛莉牛排,还有这个,韩国炒年糕,这个,西湖醋鱼,红烧狮子头……那边还有几只烤鸭马上就好!”
吃着吃着,绿毛忽然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眼圈发红,声音哽咽着说道:“我绿毛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菜。姜十七,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姜十七笑着举起酒杯,道:“好兄弟,来,喝酒!”
绿毛嗜酒,但是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一类,几杯下肚就已经晕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姜十七起身走到阳台,不知什么时候,楼下停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几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师傅正在往楼里搬大大小小的家具。一个少妇模样的女人在前面带路,面相清纯,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腰。
少妇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阳台上的姜十七,远远地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姜十七忽然想起和程绡儿初次见面时候的情景,她一身素雅地站在人群中,想起两人在病房的地板上滚了几圈的情景,她愤怒地扇出一巴掌,想起坐在她身边时闻到的那缕淡淡的香气,想起她轻启朱唇,从贝齿间缓缓地吐出三个字,“程绡儿”。
他向楼下的女人回以一个邻里问候的标准笑容,并摆了摆手,回头问绿毛:“绿毛哥,程绡儿最近还去那间酒吧吗?”
绿毛摇摇头,说:“她被长老会禁足了。”
“什么长老会?怎么回事?”姜十七吃惊不小,筷子差点从指间掉落。
绿毛张了张嘴,又作罢,说道:“嗐,跟你说不清。”片刻之后,他又补充道,“你就需要知道,我们异能者是不可以在地球人面前随便施展异能就行了。”
绿毛接着说:“你们俩从病房神奇消失,医院楼下可都聚着一堆媒体呢,你这个医学奇迹就这么不见了,能不引起媒体注意吗?”
绿毛刚把一块红烧肉塞到嘴里,瞥见姜十七神情黯然,便安慰道,
“你放心好了,大长老最疼爱程绡儿,对她像对自己的孙女一样,估摸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程绡儿会瞬移,只要她想出来,没有人能关得住她。”
姜十七这才微微释怀,说:“我记得在酒吧里的时候,程绡儿说不管是你们还是想要杀我的凶手,你们都是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
“嗯。”绿毛打了一个酒嗝。
“是哪里?”姜十七追问,“那个遥远的地方是哪里?”
绿毛闻言一怔,表情随即痛苦扭曲起来,一口气连灌下三杯酒,这才努力克制一般地把脑袋埋在双臂间,握着酒杯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绿毛……”
姜十七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绿毛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反应这样激烈。
兴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他想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抽搐的脸部肌肉,颤抖的双手,都表示那个遥远的地方对绿毛来说,有不可揭开的伤疤与秘密。
姜十七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愧疚感,只好轻轻拍着绿毛的后背。
“铃……”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姜十七透过猫眼看出去,门前正站着刚才楼下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