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冰雪之下的夏莫尼(1 / 2)

福克斯顺着扶手走下楼去,脚下那有些腐蚀的木板总是颤颤巍巍的样子。楼道口不远处刚好有一家杂货铺开着门,福克斯走近的时候正好被屋里飞出的灰尘给呛到。

“大爷,咳……外面那些人忙忙碌碌地是在准备些什么吗?噢,我是新来的,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福克斯挥舞着袖子说到。

一位手中拿着一根土黄色鸡毛掸子的老汉应声缓缓转过身,他锁起眉头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就像土墙上的爬山虎一样多:“啥子?你大点声?”

福克斯提高了嗓音:“我问您知不知道‘晚会’是什么活动?在哪里举行?”

“啥?你大点声。”大爷伸出空闲的左手护在耳边,努力想要听得更仔细些。

福克斯彻底无语了,他不想再张开嘴巴吞下更多无意义的灰尘,只好随手取出前台玻璃柜子中的一袋零食一样的东西,打算丢下些钱赶快离开,可是当他摸兜时才想起来,他原来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走了,现在他身无分文。

福克斯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大爷也看见他拿起了一件商品,却流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转身继续清理货架顶的灰尘。

手中的物品被福克斯迅速放回原位,趁着大爷不注意赶紧开溜。说也奇怪,听力差成那个样子竟然还能开杂货铺,而且他似乎没有一点想要收钱的样子。

古怪的家伙,福克斯如是评价到。

路过的人都是步履不停的样子,福克斯也不好意思将他们拦住。只好沿着小河向上游走去,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一般都在河流上游,因为那里的水质更好一些,想来小镇应该也不例外。

远处,几只白鹭正在水面上滑翔,这说明这里的生态环境良好,可是贫民区应该遍地都是无人打扫的垃圾,这些年来福克斯也深有体会。那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那群袭击自己的人偶又抱有怎样的目的呢?

福克斯远远地观望着那些美丽的鸟类,他们身体轻盈、形态优美,似乎永远不会有类似人类长胖的烦恼。这么说来所有野生动物哪怕是变态发育的昆虫也永远都是一副它们该有的体态,就连人工饲养的动物也都……好吧,橘猫除外。

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联想到长胖的问题呢?是因为雪儿经常在消息里抱怨自己最近又重了一斤吗?很想告诉她体重随着身高和年龄的增长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尤拉分明提醒过自己,频繁利用网络很可能暴露基地的位置,为了大家的安危,总要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福克斯一个人默默地在河边行走着,如果遇到带着孩子们逛街的鸭妈妈就主动和它们的队伍保持半径5米的距离。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哪怕在路边偶遇了只麻雀,也会主动绕开好让它安心觅食。他并不是什么圣人,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比起这些年他所夺走的生命,这样的小事无关痛痒。没有人教导你、要求你,你就会去做的事常被人们称之为本能,但也不能通通归类于这一个词汇。

就在福克斯的思绪不断游走的时候,前方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两位正在收网的渔民。福克斯加快脚步走上去正想开口询问,其中一位率先注意到他的渔民突然笑骂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想着要小鱼玩?说了多少次鱼仔仔是要放生的,我们躲了又躲,还是被你这滑头瞧见了。也罢,卡尔,给它只小螃蟹吧。”

那位名叫卡尔的渔民随手找了一个空的塑料瓶用钉子开了几个小洞,再把一只活蹦乱跳的小螃蟹装进去递给福克斯,笑道:“今天可是‘收获日’,别的小家伙都跑去集市那里参加晚会了,你怎么还不去?可别觉得太阳还没落山所以时间还有很多,只要天边一泛红,这天想要黑下来啊,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福克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两位把自己当傻子的渔民,最终还是选择接过塑料瓶,强压下不断抽搐的脸颊说道:“谢谢叔叔,那个……其实我也想去晚会来着,结果一觉睡醒发现同伴都先走了,我又有点路痴,所以您看能不能给指个路?”

卡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把他们两个当傻子看的福克斯:“你这么大了还路痴?而且,这都下午六点钟了,现在的孩子赖床都不用吃午饭……唔唔……”

最先说话的那位渔民赶忙用手捂住同伴的嘴巴,并贴心的给福克斯指了指方向,笑眯眯地说道:“别理他,这家伙为了庆祝‘收获日’喝多了。喏,沿着我指的那条路一直向西,然后绕过林子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就绝对不会迷路。”

福克斯再度道谢之后急忙跑开,一直到那两位渔民的身影从视野内消失不见,他才停下来疯狂地摇晃着手中的瓶子,直到那只无辜又可怜的不明所以的螃蟹口吐白沫他才停下来仰天大喊。

“造孽啊!”

傍晚,福克斯终于走进了集市,一边倾听小贩们的吆喝,一边眺望美丽的夕阳。天地间的一切全都红彤彤一片。街道、商铺、熙熙攘攘的人流,凡是目力所及的东西,无不被染成了红色,而且红得非常鲜艳俨然被特殊的果汁从上方直淋下来。

“抱歉打扰一下,老板,请问您见过我的弟弟妹妹们吗?他们出发之前告诉我是去找‘导师’了。”

福克斯总是在刻意规避“老师”这个词汇,毫无来由的,也许是天性使然的逃避。直到十多年前一位温柔善良的年轻女士撬开了他的心扉,她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也可以说是唯一的不会从别人身上寻找共情的女子。她从未说过哪怕一句类似“我能理解你”、“我也一样”、“你一定很难过吧”的话语,她只会从身后突如其来地抱住你,仿佛漫漫长路她一直跟随至此。从她那明亮的眼眸中倒映出某人的身影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心里杀死了一个被人们称之为“人格”的自己。福克斯一直很费解这样一位直欲燃烧般天真烂漫的女子究竟是如何存活下去的。事实证明她不能,那位不懂得珍视生命或者说过分珍视生命的女子已经死在了冰冷的太空之中。无数次,在已逝的过去和遥远的未来,福克斯恍然回过神时拼命地向后望去,城市繁华昌盛、车水马龙,但却空无一物。

商铺老板递过一只有些褪色但干净整洁的手帕,安慰道:“小兄弟,小兄弟?你怎么哭了?不要责怪自己,我的弟弟们也喜欢到处乱跑,你的父母一定不会责怪你的。你说的‘导师’应该是尤里安先生吧,他就在和平广场那边,你快去找他们吧。”

“没有,我只是……眼里进沙子了,谢谢您。”

临近广场的时候,一群追逐嬉闹的孩子和福克斯擦肩而过,这让墙角下观望的老人把慈祥的目光从孩子们身上转移到他这个外乡人身上一会儿。不远处粮食和水果之类的食物被人们堆放在一起约有半个小山丘那么高,一群成年人正围着它舞蹈,那的的确确是一种福克斯并不熟悉的舞蹈而不是祭祀,类似于rb的フォークダンス。此时此刻,他终于听清了那首一直回荡在空气中的歌曲。

“soman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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