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分钟后，这家店的经理唯唯诺诺地站在查理身旁点头哈腰：“是是是，罗丝她毕竟是新来的服务员。经验不丰富，没见过那么多世面。”

查理一边拿女服务员递过来的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不依不饶地说：“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没见过那么多世面？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顾客，你是怎么想的？拖把头修炼千年成精了啊？”

“噗嗤……咳。”雪儿一时没憋住笑，只好尴尬地咳凑了一声。

“那个……这样吧，两位今天在本店的消费通通半价……啊不，一律免单！您看，如何？”经理趁机插嘴到。

“嗐，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但是我也不能这么简单就占你便宜。这是给你的小费。”查理极其大气地甩袖挥手，只听啪的一声，一枚金光闪闪的……五毛钱硬币就被他拍在了餐桌上。它虽然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五毛钱硬币，但是硬生生被查理拍出了一块金砖才有的气势。

饭店经理的右眼皮像吃了跳跳糖一样狂跳不止，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要掏出一块钱硬币拍在桌子上说“我出两倍，买你给我立刻闭嘴安心干饭”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您……客气了，用餐……愉快。”

雪儿颇有些同情地看着经理落魄的身影渐渐远去，刚才那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仿佛崩断了他八颗牙齿。

“雪儿，你怎么不吃啊。这东西叫螺蛳粉。”

“啊？哦，听起来像是海鲜的名字。”雪儿这才从为经理的默哀中惊醒。她轻轻用勺子抿了几口，眼里就亮起了小星星，“嗯……好吃。”

等到雪儿吃饱了，漱过口。查理递给她一片薄荷味的口香糖，自己也含了一片在嘴里才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雪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没有吧，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你是怎么看待福克斯的呢？”

“这个……自从球球他搬到我家里，我们就经常在一起玩耍。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无论我说想要什么，哪怕是骗人的，他都会傻头傻脑地给我找来。有一次，他竟然真的摘了一株四叶草给我。只是他从来不肯告诉我任何关于母亲的事……不过，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可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把他当成哥哥还是朋友。”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是我说的第一种情况呢？”查理追问到。

“第一种情况？喜……我不知道，查理你是怎么看待凯蒂的呢？”雪儿悄悄把目光挪到餐桌旁摆放着的透明玻璃花瓶上。

“你说凯蒂吗？她是个体贴到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女孩。可是有时候，太过照顾别人的感受，会迷失自我的。我嘛，只是想陪在她身边，等到她哪天累的喘不过气来，意识到没有底线的温柔换不来真挚的感情时，我再现身告诉她一切没有白费。”

“等等，我有些听不大懂，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呢？”

查理沉默了好久，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事实上，雪儿和查理以外的时间的的确确是静止了。

“我也曾在一开始就想要撼动一切矛盾的本源。但是最终却让别人代替我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弥补我曾经犯下的过错。”说这段话的时候，查理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天花板上，可是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清楚，他的目光不至于那里。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查理你每次都能考年级第一名，说出来的话也那么深奥。”

“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雪儿，其实喜欢一个人只要看你是否可以接受他远离你的生活。你越是无法接受，就证明你越喜欢他。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福克斯身上背负着残酷的命运。如果你选择喜欢他，将来或许会面临许多难以忍受的痛苦。当然，长痛不如短痛，你也可以选择离开他。我用我的灵魂起誓，这绝不是一句戏言。”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我不敢想象没有球球之后的生活……我也绝不会离开他的！我……我怎么有点头晕……我……”雪儿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被查理抱住。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放心，安安稳稳地做个美梦吧，一觉醒来你就会忘记我刚刚所说的话。至少，你的心意我已经体会到了，我一定会帮助你的……但是这样一来，就触了那女人的霉头。哎，要是时间再多一点就好了。”查理说完，四周的景物这才从静止中解放出来，用餐的顾客、上菜的小哥乃至白白的热气……开始再次随时间流动。

整理餐桌的时候，罗丝在查理他们的坐位上捡到了一张百元钞票。她果然还是经验不够丰富的新手，竟然又挥舞着钞票大喊：“见鬼了……经理，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