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顿了顿,耷拉着眼帘在那坐了一会,眼睫微颤,仿佛做了个决定。
“但如果你要是让这个春节变得糟糕起来,我会很讨厌你的。”
“我以前有做过的这类事吗
“你还真自信啊。”
“”
盛与澜摸了摸鼻尖,难得感到窘迫。
但更多是愧疚。很长一段时间,他确实不曾把自己放在父亲的位置上。认识云以桑之前,他甚至对“家”这玩意都没有任何概念。
他像是一个考生,后知后觉的错过了一场考试交了白卷,直到多年后才被人点醒。
盛慕也不曾指出,好说话到有些“逆来顺受”,盛与澜给什么,他就接受什么。
一声不吭的越走越远。
“你不看春晚了吗”盛与澜主动找话题,将视线投向电视屏幕,“武林外传是你妈喜欢看的节目。”
“嗯。”盛慕说,“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节目,但看云以桑这么喜欢,我也想试试,说不定我也喜欢。”
“她确实很喜欢这个。”
盛慕倪了盛与澜一眼,想起前几晚心里冒出点火气。
“嗯,你大晚上爬她房间里,你当然了解的多。”
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味很浓,盛与澜却心里一松。
盛慕平时太收着了,很难从他身上看出点小孩脾气的任性。原来他也有这样的时候吗
盛与澜往盛慕旁边凑近了一点,往旁边摸了摸遥控器,“你是没找到遥控器吗”
声音和他刚走的时候一样,特别小。
盛慕无语,“云以桑不是在睡觉吗”
盛与澜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盛慕一脸没好气的推开他。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丝毫困意,聊着聊着窗外天光乍破,他们才发觉聊了一整夜,在新年的第一天。
窗外鸟鸣阵阵,居民楼里洋溢着喜气洋洋,所有人一见面都在互相道喜。
盛慕忽然说,“新年好,爸。”
盛与澜诧异了一瞬,不知道自己和盛慕的关系算是破冰了吗他的心里不太好受,只觉得自己又慢了盛慕一步。
他看着盛慕,却发现对方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盛慕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我不是说原谅你,但我们可以暂时熄火。”
“为什么”
盛慕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注视着盛与澜说,“我喜欢这一切,这种感觉,我想继续下去。”
这种温情的、无以言状却让人动容的感觉。
说完盛慕迈进房门。
盛与澜也跟着沉默起来。
新年第一天,云父云母起了个大早,一出门撞见盛与澜坐在客厅沙发上。
像一尊沉思的雕像。
听到声响,盛与澜抬头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礼貌浅笑,刚才的一切好似是错觉。
这是在南川呆的最后一天了。
另一头,北城林家里一片狼藉。
按往常的习惯,他们一家人会去海南或者夏威夷过春节,可今年林老太太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只能在北城呆着。
老太太需要人陪,林渝走不开不能去南川盯着,心里烦的很。
林渝在南川安排了几个人。他派自己的心腹去的,找了当地的街溜子在盛与澜车子里动手脚。
平时盛家的安保格外严格,很难让人钻到空子。
可到了这种小地方就不一定了。
盛家的势再大也很难伸到南川,听说还只带了一个保镖。
林渝觉得这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恨不得自己亲自飞到南川指挥。
“妈又吵着要见你了,快来。”林渝的姐姐敲门。
林渝很不耐烦,这年纪一大怎么那么闹腾啊不如和他爹一块去了得了,反正也没啥用。
他这半年因为继承林家和父亲去世的事,搞的很筋疲力竭。
到了这时候,林渝才发现林家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以外,他很痛苦,玩乐时间被压榨,甚至还不如以前当富二代的时候快乐。
他无比的羡慕盛哲。
人过得不怎么顺的时候,会开始和相关的人去计较一些事。林渝就无比愤怒的把这一切都怪罪在盛与澜和云以桑身上。
如果他爸不死多好。
如果盛慕来陪着林老太太多好,那他就不用干这件事了。
林渝打给自己心腹,想确认他究竟办好了吗
怎么一直没消息。
“车子的刹车我们已经弄坏了,但问题是他们现在放着豪车不开,反而每天都坐云以桑家那辆破车。我盯了两天,根本就没机会啊,林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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