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昨夜自己睡得毫无防备,别人就这样来到了自己屋中,丝毫没有惊动自己,吴阪就感到毛骨悚然。
这又何尝不是对方没有明确表达出来的威胁与警告?
如果他们想,昨夜大可直接抹了自己脖子,以对方的能力,那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而吴阪因为前几天住院,还跟公司请了好几天的假也跟父母打过招呼最近不过去,到时候,恐怕自己要失踪很久才会被人发现。
说不定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对方直接将自己带走的话,哪里还会有痕迹留下?
吴阪跑进自己的卧室,在书架下层的旧箱子里翻到了一个空月饼盒,里面装了一些他很早之前的简历或论文之类的东西,蒙着一层灰。
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空,吴阪将那封信封郑重地放到了这个月饼盒里,然后将月饼盒拿到厨房,塞到了橱柜最角落的地方。
无法拒绝也无法接受,那便把这个无法给出的回答搁置,将它一直收起来,让这个没可能有答案的决定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吧。
吴阪紧紧合上了橱柜的门,仿佛这样,他就能斩断那封信洒在他心头的阴影。
走到客厅,吴阪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自己的手机上。
“还是出门走走吧。”吴阪说这话的时候,话里面却有些难以言喻的苦涩感。
这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吴阪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果不是前几天住院的时候夜夜都服用安眠药,吴阪恐怕根本无法入睡,但即使如此,每天晚上他也都会做噩梦,但每次睁开眼睛,那些浑浑噩噩的内容都化为一片黑红色,浑浊不清。
所以他想出门走走,或许见一见平凡生活的一切,能抚平自己心里这份焦躁与痛苦。
吴阪又想到了赵幸,想到了灰瑬,不知道他们现在又在做什么?
灰瑬刚刚关掉了监察异常报告。
他倒不是刚刚起床,不过也是从食堂出来没多久,刚刚进入分部中心的他,一打开电脑,便又一次收到了吴阪这边监察异常中断的新消息。
这让灰瑬眉头皱得很紧,虽然跟上次一样,异常中断的时间并不久,属于正常范畴的短短一分钟内恢复,但是这次出现的时机,刚好是在吴阪回家后的凌晨。
有人与吴阪会面了?
灰瑬这个推测一出来,就被他自己给推翻了,对面不可能花上几十秒就将吴阪说动,他是那种死死踩着原则底线的人,灰瑬知道吴阪这方面跟自己很像,更何况还有赵幸顶罪在先,吴阪不可能一点情面不顾就直接被对方说服,他还是个有良心的人。
但是对方的目的,不得不先一步考虑,可是……
灰瑬感到头疼了。
之前现场的勘察结果早出来了,那个死者的身份是个彻彻底底普通人,家里住在两小时车程的h市,并没有任何背景,从家世到人际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唯一的关键,就是这人在三天前消失了,家里人也刚刚报了案,却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还突然之间变得可以动用异能,此前可是一点辐射波动的征兆都没有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这种针对陨星委员会的极端行动,对方切断通讯的手段,非常像是被通缉组织“冥夜”的手笔,目前已知的反陨组织,只有他们拥有个别极特殊的能力者,能做到大范围屏蔽八部监控与ai检测,并且不被发现,但是由于现场没有留下太多痕迹,所以事情并没有定案归档。
即使灰瑬想调阅更多“冥夜”的资料,也因为权限不足,被彻底挡在了在线档案室的大门外。
可是这样下去,等到这次案件过了初次归档时间,便会被列入编号不记名档案,只当作一次独立案件留存在陨星委员会的资料库里,不会再分配人手对其钻研,也难以给灰瑬提供其他线索了。
灰瑬将这消息临时存放在个人便携端的腕带里,脚下生风地往队长办公室走过去。
敲了敲门,待里面传出来一声“进来”后,灰瑬才踏进去。
祁靖正坐在电脑后面,手上的鼠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屏幕上划过,眉头紧皱面色阴沉,看上去也是心事重重,他手边是好几瓶空空的咖啡塑料罐,眼皮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是并不明显,不过似乎又是一夜没睡。
屋里除了一股子咖啡味,还有淡淡的烟味,队长又开始抽烟了?
灰瑬暗自摇了摇头:“祁队长,我又一次收到了监测异常中断的消息。”
“唔,是吴阪那小子的?”祁靖从电脑前抬起头,因为赵幸和灰瑬遇袭也算是最近的重要事件,所以对于同样在场、展现过辐射量波动的吴阪,祁靖同样记得很清楚,并且也在发愁对于吴阪后续的事情如何处理。
灰瑬点点头,祁靖指了指电脑,示意灰瑬将收到的东西直接共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