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内,几只鸟正踏着树枝,在林间飞来飞去。微风吹拂,草木丛生,草地上,两只褐兔一只趴着一只半蹲,正啃食着地上的野草。突然不远处的竹楼震颤发出一声巨响,惊的这群小生灵向远处逃蹿。
安静了一会儿,野兔小心的探出头观察着四周,没等它再蹿出来,又一道巨响自竹楼向外传来。
“不够!再来!全神贯注于刀身!”
屋内,一位长袍老人持刀站立,严肃的呵斥道。墙边的少年背贴着墙缓缓撑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握刀的手微微发颤。
老人瞥了一眼微微抖动的刀尖,笑了一声:“怎么,这就握不住刀了?你的意志呢,你那斩尽不平事的意气呢?”
周沫摇晃着起身,眼神盯着长袍老人,慢慢平缓自己的呼吸。单手改双手握刀,周沫再次向老人冲去,挥砍时身上甩下一滴滴汗水,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片水渍。周沫的双眼死死盯着老人的手、刀、身型,在攻击的同时计算他下一步的出招和走向,妄图找出老人的破绽。
老人自然看透了他的想法,他的刀上逐渐凝聚一层微白的刀芒,周沫明白老人再次用上了一个“刀意”,拼过几招已经周沫招架不住,在周沫暴露侧腹时周诚一个顶膝,腹部遭受痛击周沫痛的一时失神。随着一道狠烈的白光劈来,周沫下意识抬刀一挡。听着刀碎裂的声音,周沫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去,后背重重的撞向墙壁,眼中已经天旋地转看不清前方,只有老人的虚影步步接近。
周沫的胸膛剧烈的起伏,浑身湿透。看着地上的少年,老人缓缓走近。
“现在还有力气拿的起刀?怕是连手腕都动弹不得,还能拿这断如碎纸都刀实现你那可笑幼稚的梦?”
周沫气若游丝,面色苍白,使出全身力气和意志抬起胳膊,手中的断刀指向老人,向前递刀。但刀身不够长,周沫抬臂僵持了几分钟后,胳膊无力的下砸,不省人事。
老人看着已经昏厥的周沫,眼中却满是笑意。因为他注意到,在周沫抬起断刀的时候,一道白光若隐若现、断断续续的游走在刀身,在他胳膊即将落下的前几秒,一白光越来越多,越来越暗,最终形成一道诡异的黑色光芒,覆盖住断刀部分。
周诚感受到刀上那股不屈、危险却又平静的气息,笑出了声。
“好一个黑刃,好一个坚韧意志。刀芒出现,证明你所言皆不是虚词。小伙子,现在的你老夫认可了,你就是老夫的关门弟子!”
这些话周沫已经听不到了,他的意识都恍惚间被《西山经》拽了进去。
周沫躺在地上三青鸟围在周围想唤醒他,但无济于事。此时的周沫只感受到风声、树声,各种鸟类的叽叽喳喳,他的匹配感仿佛正在褪去。
一名身穿花色儒衫的男子从远处乘风而来,一只青色的鸟随着几只色彩鲜艳的鸟围着他叽叽喳喳。
“好了好了,且让吾下去看一看罢。”说着祂落到地上。
“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相见啊,继承人。”男子笑着叹了口气,向三青鸟招了招手。三只青鸟心领神会,抓着周沫的衣领跟随花衫男子飞向西边。
玉山往西几百里,如果周沫醒着的话他会记得这座山是长留山。飞过山林,一只只花羽毛的禽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向山巅飞去,一座小屋伫立在这里。
男子让三青鸟把周沫放在屋里的一张石床上,自己则走向内屋,在一个木架上找了找,男子拿着几株药材将其捣碎,取屋旁溪流中的泉水,制成了一碗绿色的药汤。扶起周沫喂他喝下,男子又回身清洗木碗。
过了片刻,周沫缓缓睁眼,看着三青鸟在自己身边朝自己看来。见周沫已经醒来,三青鸟高兴的在空中飞舞。花衫男子听到叽叽喳喳声来到床前,笑着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多谢相助,请问这里是……?”
“这里是我的寝宫,吾感知到汝来到西山,但魂识不稳,又听到三青鸟来此求救,于是就将汝带了回来。找了几副药材和着水给汝喂下后,没多久汝就醒过来了。”
“请问您是……”“员神磈氏,也名少昊。”
周沫听到这名字,顿时感觉脑袋嗡嗡的,赶紧下床跪下道:“人族后世子孙周沫,拜见少昊帝。”
“起来吧,汝的魂识尚不稳定,还需好生休息。”少昊帝笑着点了点头,虽魂魄意识并不强,但这个人族子孙的礼数还是很到位的。
“放心,西王母来此找到过吾,吾也承诺会给传承者帮助。”
“不一样。不能您答应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却当作理所应当,没有这样的道理,没有什么事是别人应该做的,只有自己应该去做的很多事。别人帮了,哪怕是无心之举,也要记得这份情。”周沫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