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的草木因为长期受风沙的摧残显得十分萧条，这条路就是去往荣城的路。此时四下无人，萧潇看到东方寅就想起了城楼上的场景，她朝他的手看去，发现他一只手背在身后…那里不会藏着刀子吧？萧潇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要杀了我吗？”“不，我是来送你的。”

东方寅将背后的手拿出，在萧潇躲闪的动作中扔出了一个包袱在她面前的地上，那里面叮叮当当的，有她的首饰还有衣服。“喔，你这可不是要送人的举动。”萧潇埋怨到，因为这么扔肯定会把她的首饰摔坏的。她蹲下身子去检查看。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东方寅的声音难掩怒火，如果心细的话，还能听出里面有一丝恐惧，他其实不希望她离开，但最近他觉得他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她永远也不会理解他。

“一度呢？”检查完毕后，萧潇背上包袱，做出离开的姿态。

东方寅无言，只是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很久很久，直到萧潇受不了移开视线，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显得很委屈似的，明明变态的是他。

“是你杀了尤庆他们？”

“你是说绑架你的那些人？”

“嗯，你让人把他们的…挂在城墙上，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遵守皇上的命令。”

他们既是叛贼，也是绑架你的人，不是么。东方寅不觉得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这一点上他跟萧潇永远无法达成共识。因为所受到的教育不同，她的教育告诉她无论何时都要做对的事，而他，自四岁起就一个人挣扎着活着，有利于自己的，才是唯一对的事，对他这样的人来说。

“我了解了，那吓到你了，是不是？”东方寅假装轻松的说，他心想只要他不把这当回事，渐渐的，她就会明白他眼中的世界-真实世界是什么样子。“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

“我不确定。”萧潇扔下包袱，那真是一个包袱，因为巨重无比，“就像我之前说的，你觉得现在的皇帝真是一个好皇帝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们也不算做错什么。”

“他们绑架了你。”

“我没关系啊，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他们又没伤害我。”

这时东方寅心里有一块石头落了地，萧潇不知，她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又得气个半死。

“别任性了，跟我回家吧。我虽然不能保证对你像你外公那样，但我能保证，你在我身边是平安无事的。”

………………………………………………………………………………………………………………………………

“你真的觉得我会伤害你吗？”回家的路上，看着沉默不语的萧潇，东方寅忍不住问道，他其实有很多想说的，对于她的行为，他最不能理解的事当初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挽救他的命，现在她却觉得他会害她。

他还不至于…禽兽到这个地步。

“唉。”萧潇叹了口气，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告诉我，你想的什么，我不会生你的气。”“人总是这么说，但该生气还是会生气的。”是啊，反正都会生气的，那她干脆说出来好了。萧潇看着车外的景色，坐马车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把头探出去，就像一只狗一样，她受不了跟别人待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外公从来不残害生命，他是那种，有蚂蚁爬到身上，他就用手轻轻拿下来放到地上的人。”

“你觉得我太残忍了？”“嗯。”萧潇的声音闷闷的，不知是害怕还是被风吹的，此时还在倒春寒，要是吹一路冷风回去，第二天就得头疼。于是东方寅伸手想将她拉进来，碰巧碾石颠簸，萧潇直接滑进了他怀里，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而是抚上了她的腰。

他真正想说的，一直压在心里，还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