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他注意到，安娜竟是理直气壮的在律师位上坐了下来。

“你还做过律师？”叶子川蹭过来悄咪咪的问。

“律师证三分钟就能申请好，我再找个电影熟悉一下答辩规则，现在去搜集资料来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我们伟大的谷歌了。”

“···要不咱投了吧。”

“闭嘴吧，看我表演就完事儿了，你这个笨蛋！”安娜气急败坏，一巴掌把叶子川按回座位。

这一幕幕放在兰德里眼里，差点又让他笑死。

就这？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乳臭未干的丫头？就这？一个衣不蔽体的粗鄙男人？

他的对手就这？就这？就这？

随着一声声沉稳密集的脚步声，法官和最后的陪审成员皆已经就位。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主持本场审判的法官，既不是哥谭人也不是大商人。

罗斯·福明特，联合国终极法院主席，兼任联合国异能裁判局局长，更是当今世上仅有的数位s级异能者之一。

在所有人的肃穆和紧张中，他敲下了木槌。

“开庭。”

-------

叶潇儿穿着蓝色的裙装，跪在叶家大院前。

大雨倾落在她瘦弱的身体，素白的脸上泪水被大雨冲刷干净，却冲刷不尽她的悲望。

“潇儿，我意已决，叶家人，谁也不能参与这次审判。”里屋传来沧桑老者的声音，说罢还痛苦的咳嗽了出声。

“可是···”叶潇儿还想反驳，老人的病痛声再次传来。

“走！”

叶潇儿轻轻的站起身，几番回眸犹豫下，还是决定先听话的离开了院子。

屋子里，叶渊将胶囊药混着茶水吞下，身后的人在阴影中影影绰绰。

“黄天赐，白逸风，陆赤···好好好！都针对我孙子是吧。”叶渊念着写满名字的宣纸，大笔一挥，一泼黑墨洒下，裹挟的是无尽的杀意。“这些提供给哥谭审判材料的，暗自鼓动促成审判进行的，私下与那些脏东西有利益勾结的，抓住一个就给我杀一个，抓住一对送去黄泉路上作伴。”

叶渊低吼，屋内的气压仿佛都因为这近乎实质的杀意抬高，而身后的黑影没有搭话，恭敬的单膝跪下。

良久之后，叶渊平复下怒火，叹了口气。

“罢了，事情过后，将他们都安排到哥谭，既然他们觉得子川有错，那就让他们亲自去那里，好好的用他们的智慧造福一方。”说出这话之后，叶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数岁。

黑影恭敬的点点头，目视着叶渊在躺椅上躺下，充满了敬意。

他无法不尊敬，他是叶墨，是从战争时期就开始追随叶渊的人。

所以他眼睁睁的见证了这个家族，于他掌中起高楼，于他势下宴宾客。

而今日，这昔日高楼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轰然倾塌。

“叶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突然传来了老人的话，叶墨愣然，恭敬倾听。

“如今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我什么都能忍···但是我不能拖累子川。”

“只要他还活着，他还在前进，我叶家，就不会倒，就必然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叶墨听着这些话，眼中的讶异和敬佩愈发明显。

他本以为这位躺下的老人，已经斗志全无。

但此刻他已经明白，那背对着自己的目光中，必然燃烧着熊熊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