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今天输了,依然有资格拥有‘大膳师’这个身份!”
犬养静斋‘真诚’地望着周栋:“如果周桑没有问题,那就开始我们的比赛吧,我的只是希望周桑会遵守承诺。”
吕绿馨看了周栋一眼:“合适啊,你看看人家多看重你,‘大膳师’啊,还有三倍的高薪呢,
万一你要是输了就麻溜儿的去吧,我和楠楠都会理解你的。”
“‘花老板’,咱说话归说话,不骂人成不成,你认为我会输麽?”
周栋笑着看了犬养静斋一眼:“行,那就一言为定!
不过我想问一句,你这去河豚肝毒的中药汁怕是得自胡惟庸的古方吧?
要按照这个方子用中药汁浸泡肝毒,恐怕需要一定的时间吧?”
“这周桑又是如何知道的?”
犬养静斋顿时面色一变。
胡惟庸当年的这个方子流传到沿海一带,后被岛国倭寇获取带回了岛国,珍而重之地束之高阁,反倒是完整传承了下来。
而创出这个方子的华夏,却因为经历了某个特殊时期,很多古方被当成‘故纸堆中的旧物’付之一炬,再加上长达二十六年的河豚禁令,这道专去河豚毒的秘方竟尔失传。
犬养静斋本以为华夏人早就忘记了这个古方,却没想到被周栋一语道破,自然吃惊不小。
却不知道周栋这个‘河豚圣手’技能,除了各种清理河豚的手法外,自然也包括各种去毒的秘方、古方,
只不过眼前这几条七星斑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孔雀胆鹤顶红一样的毒物,可在周栋看来也不过如此,根本不需要像犬养静斋这样,还要用中药汁提前浸泡。
河豚肝又不是河豚卵~巢,犬养静斋还要依靠药物去毒,那是他的刀功还没练习到炉火纯青而已。
“我猜的,你既然刀功不到,不靠药物外力还能靠什么?
我如果没有猜错,你这道河豚肝料理恐怕是要最少三个小时才能做出来吧?
这样的话我可要抢先一步了,承让承让。”
周栋轻轻一笑,转身回到自己的厨区,
他选的这条河豚鱼最为肥大,体长已经超过了35厘米,又因为是在孕期,比平时还要肥大,鱼肝居然就有婴儿的拳头大小。
这已经算是比较大的河豚肝了,以他的完美级刀功就可以只凭手上功夫排尽肝毒,如果是再小一些,就算有上好的雕刻刀和厨针,恐怕也无法应付,那就要传说级的刀功才成了。
这也是周栋为什么要抢到这条河豚的原因。
“什么!难道他不要助手的命了,就不怕因为这道河豚肝料理身败名裂?”
犬养静斋看了看时间,河豚肝至少还要在中药汁中再浸泡两个半小时方可,却万万想不到周栋竟然完全不靠药物外力,直接从水台中取出了新鲜的河豚肝,一手托在手里,一手扬起了厨师专用的雕刻刀具!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八格,他怎么可以只靠刀功挑战七星豚的毒肝?
就算是岛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神之膳师’武宫正田大人,也绝对做不到!
可武宫大人是被天照大神眷顾的人啊,就算是天~皇陛下想要吃到他做的料理,也是需要预约的,他又怎么可以与那位大人相比呢!”
犬养静斋呆呆地望着周栋,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栋,你有没有搞错,这样处理河豚肝脏,你你你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毒死我啊?”
吕绿馨见周栋直接就要下刀,顿时急得跳脚。
她倒不是真的担心自己会因为试毒而死,而是担心周栋年轻不知轻重,别再因为一场比赛坏了名声。
“放心吧,你难道也不相信我的刀功?”
周栋眯起眼睛望着这块河豚肝,微微点头道:“不错,肝脏完整,而且因为这条河豚刚好在孕期,食量也比普通的河豚要大很多,因为吃得多,就变成了脂肪肝”
“脂脂肪肝?”
吕绿馨愕然。
“对,就是脂肪肝,
水箱里的这些河豚鱼中,恐怕能够形成脂肪肝的也就是这一条了,所以它的肝脏将会十分美味,比什么法国鹅肝都要美味很多。
嗯,我是不是应该考虑用红酒来煎制它,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周栋仔细端详着这块河豚肝,越看越是满意:“这块河豚肝上生出了脂肪,对我们可是一个好消息。
脂肪充塞在肝中,更有利于压缩肝毒,让肝毒在肝血管内更加集中,所以只要下刀的时候避开这些肝脏内的血管,就可以得到干净无毒的肝肉了。”
“肝血管?你在说什么”
吕绿馨听得两眼一阵发懵,感觉如听天书一般。
听说过医生给人切除病变肝脏的,却没听过医生在肝脏内下刀的,更何况这不是人的肝脏啊,这是鱼的
老周,你确定自己是认真的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河豚鱼的肝脏也一样包括肝总动脉,肝固有动脉,肝左动脉,肝右动脉,肝静脉系统,甚至还有门静脉系统的一些血管,或许它们并不叫这个名字,却总会有对应的存在。
因为血管极为细小,所以我们在下刀的时候就要万分小心,一旦碰破了任何一条毛细血管,都会令得肝毒流出,那这块肝就算废掉了。”
周栋选择的是最小号的雕刻刀,一手将河豚肝放在水台下不停冲洗,一手执刀穿破水幕,就在流水中进行微操,
那份认真凝注的神态,就如同那些在鼻烟壶中画出清明上河图、在米粒上刻出兰亭序的精工匠人。
“这怎么可能!”
吕绿馨就算瞪大了眼睛也只能勉强看清周栋的操作,就见他手中那把雕刻刀忽而从某个位置探进几毫米、忽而又抽出,改变位置切入,一开始虽然有些生疏,手却是极稳的,脸上也是一片淡然。
渐渐周栋的手法越来越是娴熟,一把雕刻刀就如识途老马,忽而左右盘进、忽而上下迂回,那块河豚肝就如一块璞玉,被他渐渐雕出了层次来,其中不乏有被去除镂空之处。
以吕绿馨的眼光,渐渐可以在这些‘镂空’处看到无数密密麻麻的青色血管,有的如同人类发丝、有的甚至比发丝还要细。
周栋忽然长出一口气,放下了雕刻刀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吕砧头,你去弄一大盆清水来,水量以你能够端动为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