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拂晓,萨拉托夫郊外的未知训练营。
刺耳的防空警报猝不及防地被拉响,夏杰眼睛一睁,毫不犹豫地从床上翻起来,用一分钟的时间穿戴好装备直接走出了营房。
营房之外也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人,在老兵的示意下,接受训练的士兵没有惊慌地到处乱跑,而是就地在可以当做防空掩体的建筑物下方站定。
气氛来越压抑,在三声短促凄厉的空袭警报过后,营地内所有的灯光尽都熄灭,整个营地彻底陷入死寂之中,紧接着,预示着危机来临的第三声防空警报也彻底消失。
除了同营士兵粗重紧张的呼吸声外,偌大的营地里夏杰什么都听不见,来到训练营也快有一个星期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是有飞机要来吗?”
寂静中某个充满了紧张的声音很是突兀。
“不想被炸死就闭上嘴!”
“呜呜呜呜呜呜……”轰鸣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飞机发动机轰鸣声的是一连串临空炸开的高射炮炮声(antiairgun,简称aagun。
“是斯图卡轰炸机和容克运输机,刚好路过我们这边,我们的防空炮没有完全拦截下来,不想被发现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别动……”
竖着耳朵的老兵说对充满恐惧的训练学员说了一声后就闭口不言。
夏杰抬头向昏暗的天空中望去,只能从噪音接近的方向上大致看到好几个屁股后面跟着火光飞翔的小黑点,在一片耀眼的火光闪过后,有一架飞机似乎是被击落,另外的小个黑点很快就被撵着跑的就消失不见,从营地上空斜斜地掠过飞向了北方。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营地内的喇叭再次响起,听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单调长鸣,担忧的人门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次不是空袭警报,而是解除警报,如果没有被全部击落的话,很明显,那些飞机并没有从这边原路返回的意思。
“这一次,斯大林格勒不会被攻破吧?”
回忆着刚刚长驱直入的德国飞机,夏杰忽然对于这场多了自己参加的苏德战争产生了一种无法预知把握的感觉。
“不不不……绝对是我想多了……德国人既然跟历史上一样走到了这一步,那么苏联人是不可能输掉这场战争的,德国人不可能挣脱苏联人设下的泥潭……”
摇了摇头,夏杰算是彻底没了睡意,安心地摸了摸腰间被命名为‘霜月玫瑰’的短刀,头也不回地直接向食堂走去。
此时此刻,只有填饱肚子才能带给他一丝丝安全感……
…………
“三号大婶(ju—52运输机将于十秒后到达目标点,‘猎熊小队’的各位,祝你们万胜而归!”
虽然明白这对于即将跳伞空降的大多数士兵们来说是一趟单程的旅途,虽然明白一同飞来的五架运输机此时恐怕已经没剩几架,飞行员还是努力地表现出德国人一贯持有的骄傲与自信。
这是德国人强大的根源,是高贵的雅利安人独有的贵族精神,在飞行员看来,这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丢弃的东西。
并没有理会飞行员那没有任何作用的祝福,埃里希只是平静地从运输机的座位上站起来,动作沉稳有力。
破坏苏军在斯大林格勒的后方补给线,通讯站,绘制军事布防图,在交通枢纽,主要道路和桥梁等位置埋置地雷与炸弹,破坏苏军的后方安定,削弱苏军预备队对于斯大林格勒的增援,在适当的时候为己方的装甲集团军的自行火炮和重炮部队提供炮击坐标打开局面,这就是自己猎熊小队和其他的‘第8勃兰登堡特别教导团’小队的主要任务。
而埃里希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带着自己的部下活着成功大部队。
对于在元首的手里拿过一枚铁十字勋章却没有丝毫荣誉感的德裔波兰人埃里希来说,如何让氰化钾毒药安然地躺在瓶子的胶囊里而不是进入肚子,如何在战场上活下去才是自己真正需要注意的事情,而不是完成任务之后能获得多少虚无的荣誉。
“老规矩,不许说德语……”
在闪烁的红光中,容克运输机的左侧舱门缓缓开启,贯彻着以往成熟稳重的作风,埃里希对着隶属于自己的特种小队成员打了一个手势,毫不犹豫地直接从舱门一跃而下。
在埃里希跳出舱门后的短短十秒内,其余的十一个猎熊小队的特战队员也一并跳下,夜空中飘起了一排笔直的伞花,向着同一个方向飘动降落。
利落的用伞兵刀割断伞绳,通过独有的模拟动物叫声的口哨密令,十二个人很快就完成了汇合,在落脚点附近埋设了工兵包里装着的反步兵地雷后,猎熊小队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在猎熊小队刚刚离开的一分钟后,姗姗来迟的三辆运输车和一辆搭载着捷格加廖夫机枪的轻型装甲车呈半包围的态势停在了树林的外围。
六十多个紧张兮兮的苏联士兵从运输车上下来,小心地端起了手里的步枪。
“谢廖沙,小心点!”
“是!”
“汪!汪汪!!”
在狼狗的狂吠中,谢廖沙拉着狼狗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