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泉反道:“这账怎么算?”
不能称之为哑巴亏,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都是轻的,总之这口窝囊气让朱嘉氏气急败坏:“打道回府!”
最后渡口只留下刘管家收拾烂摊子。
……
……
兴王府西门外的戏园子。
大水过后,戏园子格外热闹。
一场天灾下来,有兴王府庇佑,本地士绅百姓基本没蒙受什么损失,没损失就是赚,这时候还不拿出点闲钱来寻一下开心?大灾过后很需要这种精神娱乐生活,让人忘记这场灾祸带来的寝食难安。
眼下整个空地,就只剩下朱浩这一家戏园子了。
没办法……
别的戏班就算有模有样学着来此开设戏园子,过不了多久便会倒闭,朱玉在前,谁愿意看那些烂掉牙的旧戏?
别的戏班就算是来偷师,短时间内也学不会。
这可不比说书,说书那玩意儿,只要把故事抄回来跟着说就行,而唱戏更多是要靠舞台功底,就比如说关德召的唱功……让你学你也没那天赋啊。
照猫画虎显然不行,一个个邯郸学步,不得要领,最后只能避开安陆这个“卧虎藏龙”之地,免得既折银子又丢人。
“真是一场好戏。”
唐寅陪着朱浩一起来看戏,现在终于到了他放松的时候。
旁边陆松带了不少侍卫过来贴身保护,王府俨然把唐寅当成香饽饽,生怕他的人身安全受到一丁点威胁,更何况这次唐寅还是跟朱浩一起出来的……这可是如今兴王府两个宝贝疙瘩。
跟二人一起听戏的除了陆松外,便是一直私下里跟朱浩汇报生意的马掌柜。
“我说朱浩,你还是专心看戏吧,生意什么时候谈都行。”
唐寅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
陆松向唐寅斟了一杯茶,笑呵呵道:“唐先生怎如此健忘?这戏都是朱少爷写的,他能有多大兴致?”
唐寅瞪了陆松一眼,好似在说,你跟朱浩这小子学坏了,也喜欢跟我呛。
朱浩这边把事说完,先让马掌柜去接待外地来的客商,回头对唐寅道:“先生,还是说正事吧。本地水灾没形成太大影响,朝廷的救灾款项也基本没有往这边调拨,本地州府没搞到钱,已在发动士绅捐赠钱粮赈灾了……”
唐寅皱起了眉头:“又想盘剥?”
“话是这么说,可让士绅、商贾有何办法?难道州衙伸手讨要钱粮,真不给?”朱浩感慨地说道。
陆松在旁提意见:“提请王府上报朝廷,治那知州尸位素餐、只知盘剥百姓之罪!”
唐寅摇摇头:“就算上报朝廷,一时间只怕也不会改变结果……本地水灾未成祸患,朝廷恐怕还会记州衙一功。”
连唐寅都看清楚了形势。
说是要状告张也铮,可问题是本地防灾只说兴王府的功劳,官府就一点作用都没起?就算事实真如此,可皇室始终要抑制地方藩王的影响力,为了降低兴王府在此番防洪中的作用,就算明知编瞎话,也会把州衙的作用凸显出来。
现实就是这么神奇。
朱浩道:“如果监察御史,加上兴王府,还有湖广布政使司衙门一起上表参劾的话,估计还是够本地知州喝一壶的。”
唐寅想了想,跟着点头。
张也铮在本次防灾中屁作用没起,御史又不眼瞎,布政使司那边也不会站在张也铮立场上,到时几方人马一起发力,众口一词,张也铮恐怕百口莫辩。
“就怕此事无法上达天听,会被一些人给压下来。”朱浩随即做出补充。
唐寅有些气恼:“你小子,到底站在哪一边?平日你那么多鬼主意,要扳倒一个张也铮不难吧?”
此话一出,连陆松都用惊愕的目光望向唐寅。
这话你确定不是吹牛逼?
朱浩能力是大,但要以一介稚子之身,扳倒一个知州,还说这不难?
分明是给人出难题!
朱浩摊摊手:“张也铮下去了,不照样会来个胡也铮、孙也铮?谁来都是个‘争’,不如留现在这个……他已名誉扫地,本地官绅早就把他当成豺狼猛兽一般看待,有句话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百姓心中有杆秤,有这么个玩意儿映衬,百姓更会觉得兴王府不易,对兴王府更能归心。”
唐寅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完后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朱浩嘴角发出不屑的嗤笑声。
管你觉得我怎样呢,想拿我当枪使,对付张也铮?连兴王都不能做到把此人给替换掉,你让我一个尚且还没有功名的孩子做些什么?如果被知州知道我有意针对的话,那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自古民不与官争,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