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四眼里,朱浩跟他一起去,可比唐寅陪伴身边好多了。
张佐为难道:“殿下,朱浩这会儿正在武昌考乡试呢,怕是不能陪同。”
现在朱四没有正式受封兴王,大明的藩王并不是说老的死了新的马上就能继位,需要有个朝廷敕封的过程,虽然现在谁都知道这王位只有朱四来继承,毕竟朱祐杬没别的儿子,但在公开称呼上,还是要尽量避免直接称其为王爷。
朱四道:“这个时候……朱浩不已经考完了吗?”
袁宗皋笑道:“毕竟他还要等待乡试结果出来……”
“是等结果重要,还是陪我去京师重要?”
此时的朱四已经不像当初他爹在的时候,对眼前几人言听计从,心态逐渐发生改变。
少年丧父,让他性格多了几分坚韧,也增添了几分执拗,大概意思是说,我就是要朱浩陪我一起去京城,你们少给我找客观理由,我作为兴王说话不好使吗?
唐寅谨慎地道:“在下已快马通知朱浩,若所料不差,现在他已经从武昌府动身,即便我们启程时他赶不回来,只要回到安陆后稍加整顿,便可立即动身前往京师……料想不会影响太多。”
袁宗皋道:“伯虎,你真的要前往京师?只怕你去了也帮不到世子太多忙,毕竟只是嗣位前应走的一些繁琐流程,让世子独自去面对,对他也不失为一种锻炼。”
唐寅摇头道:“在下承蒙先王恩德,能在安陆安身立命,如今世子独身前往京师,多有不便,做为先生,想尽可能帮到他……望袁长史成全。”
“嗯。”
袁宗皋只是礼节性劝说和挽留一下,他巴不得唐寅早点走,别影响到兴王府内权力争斗。
朱四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我在跟你们认真说朱浩跟我一起去京城的问题,你们却在纠结唐寅去不去?
我作为王爷,说的话到底管不管用啊?
“娘,您答不答应?”
朱四只能侧头瞪向自己的母亲。
蒋王妃心疼儿子,叹了口气道:“即便你想朱浩去,也要先问过他自己的意思再说,另外唐先生随驾左右,对你也有帮助……为娘会依着你,但你不能太倔强,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蒋王妃见儿子非常执着,只能出言稍微安抚一下朱四急躁的心情。
“另外,诸位,请帮忙筹备吾儿前往京师事宜吧。”
蒋王妃眼巴巴望着在场诸多属下,虽然她也知这群人各怀心思,但眼下的境况,不相信这群人又能相信谁呢?
……
……
张太后派御马监太监丘聚到安陆接朱四到京师,抵达安陆时大概会在八月底,不做停留直接返京。
留给王府准备的时间并不多。
而朱浩此时还在回来的路上,唐寅去京师之事也定了下来,蒋王妃特地让张佐把唐寅叫到内院,当面一通叮嘱,大概意思是,若朱四在京师没有失去人身自由的话,唐寅要多去见见朱四,多做沟通……若是被圈禁,那就要想办法贿赂朝廷中人,争取有机会见到朱四,加以安慰。
蒋王妃放心不下的并非儿子在京师的安全,而是怕儿子心理受到严重创伤,影响以后执掌王府。
八月二十七,丘聚一行抵达安陆。
本来兴王府设置宴席款待丘聚一行,但丘聚却坚持公事公办,并不打算在安陆过夜,直接便要带世子前往京城。
王府仪卫司这边,本来打算派陆松前去,可陆松未归,便按规矩,让骆安带五十名好手陪同,加上丘聚带来的一百多名东厂番子和锦衣卫,还有太监和奴仆,这一行往京师的人手将超过二百人,也算声势浩大。
唐寅没有出现在迎接丘聚的任何公开场合,王府也没跟丘聚提有关会派幕僚随同世子赴京之事。
八月二十七下午,迎接一行离开安陆。
唐寅本打算当天走,但朱浩那边派人通知大概会在八月二十八或二十九返回安陆,唐寅便向王府请示,自己会在安陆多停留两天。
此前他已说明不会带王府中人随行,而是只带自己雇请的随从,这样就算朝廷知道他唐寅北上,也不会跟兴王府扯上关系。
哪怕有人清楚他曾在王府中担任幕僚,但眼下老兴王都死了,难道不能是他自己离开兴王府,云游四海?
反正唐寅在王府中没有官品在身,对他这样有举人功名在身的人来说,想去哪儿都行。
八月二十八上午,朱浩与陆松乘船抵达安陆码头,让马掌柜赶紧派人骑马到城里通知一声,再与陆松、娄素珍乘坐马车进城。
此时朱浩已得知朱四一行前日便已出发,且走的是陆路这一讯息。
“一会儿见到唐先生,你可有想好怎么说?”
陆松对于娄素珍之事还是有些担心。
朱浩道:“这是我买来的丫鬟,籍都落在我朱家名下,唐先生就算不讲理,也不能把我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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