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男孩终于也笑了。
教练吃完午餐,在房间展开了费尼留下的信:四个月以来,给教练您添了不少麻烦。桌面上压着的,是这段时间的训练费和饭菜钱。对于您的指导和美食,我从内心感谢。今天的午餐已经烧好在锅里了。教练,再见了,谢谢!
教练在年轻的时候见惯了生死离别,此时却因为一个少年的离去而感到怅然。教练把手枕在脑后,两眼看着木屋顶:“看来,是上了岁数的关系啊,以前我可没这么多愁善感的。”
午后下起了雨,教练的门外响起敲门声,两名士兵驾着马车来拜访了。
一名士兵上前说话:“您是赛门少校吧,泽维尔大校有请。”
赛门教练心里疑惑,他和泽维尔从来没有过往来,为什么他会差人来叫自己过去?
“等等,我这边还有一个男孩,把他也带上。”
赛门教练坐在了一个扑克脸男子对面,问道,“泽维尔大校,你找我有事?”
“呵呵,赛门兄,没事的话不会来请您。我长期在各区跑动查案,也没时间回营,今天刚回,就从司令那边听说您收了一个徒弟。”
“大校是司令眼前的红人。我一个退伍老兵,可没资格跟大校称兄道弟。”赛门教练闭口不谈徒弟的事,他不想再跟军方的人产生联系。
泽维尔的嘴唇动了几动,随即说道:“加纳德·赛门,第88期新兵训练,千人前十。有资格加入黑羽卫的你,却主动参加了索敌团,后被选拔到破浪。战绩是13杀23辅助。顶级水能力者,可以操控12磅以内的水。这样的履历,怎么还这么谦虚呢?”
“大校把我叫来,不会是特意为了夸我吧?”
“呵呵,我想请教下,这个人的表现优秀吗?”泽维尔拿出了一幅画像,画像中人精致的脸,斜斜的刘海,高鼻深目,两眼泛着精光。
泽维尔问道:“他是个驱魔师,一个少年天才,也是个光能力者,不知道他的握枪水平怎么样呢?”
“我没有告知的义务吧?大校,若没有其他的事,我是否可以回去了?孩子还在屋外等我呢。”
天色越来越黑,泽维尔一直坐着,并没有放人的意思。
“赛门少校,我请您来,只是想知道费尼在训练中的表现。”
“我向来不跟陌生人谈论学员的问题。”教练回道。
“赛门少校,您可是有点健忘啊,我跟您可不是什么陌生人。两个月前,您用脚踢死了一个女子,义勇团兄弟会可是连手铐都没给您上,只呆了两天,您就被放出来了。您以为这是什么原因?”
赛门教练之前也有些诧异,他过失杀死了男孩的母亲,义勇团却只是简单地找他问了几句话,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泽维尔在从中周旋。
“你想知道什么?”赛门教练松了口。
“这个人最后的毕业成绩怎样呢?”泽维尔身子向前动了动,但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技术层面来看是满分。基础体力还不错,注意力尤为出色。只是……”
“只是什么?”
“我并不确定,他这样的人真的能开得了枪。至少目前看来,他不是这样的人。”
“哦?少校是怎么开出来的呢?”
“凭我的直觉。他太善良,不适合拿枪。”
泽维尔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请问,赛门少校能否告知他的行踪呢?”
赛门两手抱胸,回道:“无可奉告。”
傍晚,屋外的雨变得更大了,雨滴落在台阶,开起一朵朵水花。男孩撑着伞,鞋子已经湿了,但他毫不介意,兴致勃勃地踩着水花。
赛门教练出了大校办公场所,男孩将手中的黑伞递给教练,并拉住了教练的大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同消失在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