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历1719年冬,后半夜,圣地亚城,利亚救济医院,。
在昏黄的荧光石下,一台驱魔手术紧张地进行着。费尼借着指尖发出的“灵光”,一点点地将病人身体里的魔气排出体外。这个病患的症状特别严重,魔气已深入脏腑,大概是对传统的放血疗法不抱希望,病患终于同意开刀治疗。
经过一番鏖战,手术顺利完成,病人被送到了单人病房。华贵的被褥,专门的卫兵,彰显了这位被救治的中老年男子的高贵身份。
两名在教会供职的男牧师从手术室推门而出,聊着刚刚手术的情景,在救济院,懂治疗的牧师通常负责医治病人。
“太难以置信了,难怪他才16岁就当了组长,技术这么了得。”一名叫做扬马的谢顶牧师已多次见识少年的手术情景,对此赞不绝口。
“是啊,他手指发出的那个亮亮的东西,驱魔效果比祈祷厉害多了。”年轻的瘦长牧师门罗附和道。
谢顶牧师扬马立住了脚步,将右手食指竖放在门罗的嘴边,慌忙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嘘——怎么能说祈祷没用呢?别乱说,当心被大执事听到,给你逮起来。”
门罗牧师识趣地点点头,话题又回到手术上:“我只是想说,这个少年新组长真是厉害,魔气都已经聚集到心脏了,居然那么快就清除了!”
谢顶牧师扬马听得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伸出手来祝贺道:“恭喜你,费尼组长。都说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了个少年天才,果然名不虚传呐。”
一只黄褐色的右手握住了扬马这个曾经的组长,他借着曦光,看清楚了这位少年天才的样貌:是一个东方人,约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结实。精致的脸,斜斜的刘海,东方人少有的高鼻深目,尤其是剑眉下夺人心魄的眼神,泛着精光,让人难忘。
“哪里。多亏扬马牧师您协调得好,再加上大家互相合作。”费尼说道。
“你不用客气,主教照会过我们了,让我们给你打下手。”
扬马知道,若不是普利兹中学派他来援手,这小小的利亚救济院还真忙不过来。扬马拍拍年轻人的肩膀,示意他赶紧休息。
费尼告别二人,站在慕道班的回廊下,见一个2多岁的女子坐在空旷的后排长椅上,看起来很是疲惫。她的身前,站着一名四五岁左右的男童。
“妈妈,爸爸呢?”男童的询问略带哭腔。
女子听言掩面痛哭,手肘支在了膝盖上,身子不住地颤抖。
这应该是病患的家属吧,伤重不治是常有的事,费尼对此也无可奈何。从昨天凌晨到今天早上,整整3个小时,驱魔的手术没有停歇过,他快步走向二楼休息室,倒头就睡。
等费尼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一名少女帮他挽起了窗帘,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少女是第三次来到这个房间了。
歪斜的椅背上,半搭着凌晨换下来的长外套。一张墨绿色的全新实木桌,码放着一些大部头的珍贵书籍,银质包边。封皮上是立体的雕绘和刻字,图案上镶嵌着绿松石。
少女最感兴趣的是立在书籍旁的一幅装裱画,是一男一女在林中牵手散步的半身画像,男子正是费尼,而他牵着手的女子低着头,一头金色披肩发,紫色百褶领,项间戴一条珍珠项链。
“谁画的?我看起来没那么胖吧?”少女上身斜躺在床边,她用左手撑着侧脸,看着费尼的眼皮动了动。
费尼没有睁眼,嘴里说道:“这是你送我的画像,怎么反倒自己忘了?人家威尔可是杰出的宫廷画师,请到他可不容易吧。”
少女噗嗤一笑:“我有很多这样的画,哪里还记得。”说着用双手按晃了晃床垫,将脸凑到费尼跟前:“你该起床了。费尼驱魔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