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沟桥上人来人往，作为出京主要桥梁，桥上那人走的、自行车跑的，骡马拉的、骆驼驮的，混在一起，那真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周老道徒弟支的卦摊，就设在卢沟桥头，左右还竖起俩竹竿，分别写着麻衣神相、文王八卦。一个年轻道人端在当中，装作闭目养神，其实在时不时眯起眼睛，寻觅潜在客户。

“这什么时代了，怎么会还有卦摊呢？不怕抓吗？”许大茂觉得怪异，

道士轻轻瞄了一眼许大茂，然后又开始装瞌睡。结果刚一闭眼，只见两颗大眼珠子。

“哇！”

许大茂跟他脸贴脸，眼对眼，趴在卦桌上瞪着他，给他吓了一大跳。

一般来算卦的人都是犹犹豫豫，心事重重，哪儿有搞突然袭击，前一眼你还离着八丈远，一闭眼你就一溜烟跑过来，那速度快得就跟奔丧似的。

王冬儿掩住小口，笑了起来。

“您算卦？”这个算卦的才二十来岁，脸皮还嫩，也不敢谴责这种明显的恶作剧。

“不，是我妹妹算卦。你给我妹妹算算我婚姻大事，看她今年有没有桃花运。”

算卦先生看了看王冬儿，道：“你生辰八字多少。”

王冬儿刚要回答，许大茂就叫她先住口，然后掏出1块钱道：“算出来就给你。”

算卦的差点没疯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你特么是来踢馆的啊！

他左右打量了好几遍这俩人，既不是瞎子也不是道士，根本就是干部样，绝不可能是同行，他没道理来踢我这卦摊的啊！

于是，算卦道人恭敬道：“两位同志，本人才疏学浅，算不出来，这1块钱只能奉还。”

“哦，没事，学艺不精是吧？那换个手相，你能看吗？”许大茂大声喊起来，周围立刻聚拢不少人。

“看手相，能啊，小道最擅长看相了。”

“行吧，那你给我看看。大家都替我把把关啊！”

“这位施主，据我看来，你这左手是天生魔王之相，大凶之至，妨害四邻，谁遇见了你，必定是怨念丛生，遭逢大祸。”

“你算完了？”许大茂问道。

“算完了。”

“大家都听到了？”许大茂问围观者。

“听见了！说你是魔王转世呗！”众人起哄。

啪！许大茂一个耳光抽到算命道人脸上，打得他哀嚎一声。

“你凭什么打人？”

“我这左手是魔王之相，大凶之至，遭遇这手的必然遭遇大祸。这是不是你说的？”

“这…是的”

“那你还费什么话！再来看我的右手！”

“小道不敢，算不出来。”

“哦，算不出来，那就是骗子喽！冬儿，咱们给他送执法所去，给他1块钱，连我生日都算不准，不是骗子还能是什么啊！”许大茂喊起来了，引发了许多人起哄。

算卦的一见人多，道：“我这卦是跟周真人学的，周真人准不准，宛平城的人人都知道的，客官你不信就算了，算我学艺不精，辱没师门，我给您认个错。”

说罢，算卦的对许大茂深深一揖，十分诚恳，围观众人都纷纷开始指责许大茂蛮横无理。

许大茂不理。“周真人？了，你师父啊。快带我去算算。我这1块钱，就是想求一卦，算不出来，你们师徒俩都承认自己是骗子得了，去执法所投案自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