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少年的声音很小,但教室里太安静了,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
不知道是谁没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空气里洋溢起欢乐的气氛。
干瘦少年挠了挠头,把情书递还给宁非言,然后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开导说:“肺炎,你这情书写的也太不正经了,怪不得夏语蝉生气呢。”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写的天花乱坠,夏语蝉也不会搭理你的,我妈经常告诉我说,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就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夏语蝉会看得上你?醒醒吧……”
宁非言盯着这个身形干瘦的话痨,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陆铭椽?
他不是在蹲号子吗?
怎么跑出来了?
“你是猴子?”
宁非言有点不确定,因为上次去探监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陆铭椽剃着光头,一身劳改服,意志消沉,沉默寡言,三十岁的人看上去像五十岁。
眼前这个“陆铭椽”年轻得不像话,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朝气蓬勃不说,精神状态还很好。
如果不是这家伙跟陆猴儿一样话痨,宁非言根本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那位发小。
“你特么的……越狱了?”
陆铭椽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五年有期徒刑,宁非言花了一千多万,才争取到了法院的宽大处理。
今年是他服刑的第二年,即便是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减刑的机会,也不可能一下子减三年的,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刘铭椽越狱了。
“靠,我就说你两句,你不是忘了我是谁就是咒我蹲号子,你真是见色忘友,咱俩友尽了!”
陆铭椽嘟着嘴,袖子一甩,生起气来像个小媳妇。
“肺炎,说句公道话,我觉得夏语蝉说得对,再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黄昏恋有什么意思,好好搏一把考个好成绩,到了大学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走了过来,看似是在安慰宁非言,但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些莫名的意味。
刚才宁非言被夏语蝉拒绝,就属他笑的最开心。
“你是骚包陈?”
宁非言记得前段时间聚会的时候,陈俊文的身体都快被酒色掏空了,用各种鞭酒泡茶,把六味地黄丸当饭吃。
才两个多月不见,这家伙就像脱胎换骨似的,人变年轻了不说,精神状态也好得出奇,返老还童了吗?
陈俊文被这句“骚包陈”给整破防了,脸都变绿了:“你就自甘堕落吧,考不上大学有你哭的!”
说完,一个潇洒的转身,走路带风。
宁非言定了定神。
不对劲!
太特么不对劲了!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中学时代……
抓起陆铭椽的胳膊狠狠的拧(验了(证一下,顿时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彻教室,把还没有下晚自习的同学吓了一大跳。
“狗日的肺炎,我又不是骚包,你拧我干嘛?”
陆铭椽捂着被拧的地方,一边哈气一边轻揉着,小眼神里满是幽怨。
“真的重生了?!”
“等等,今天是28年4月2日?”
宁非言眼神针扎似的一缩。
如果时空没有发生错位,今天将会发生一件让他一辈子都意难平的事情:白月光夏语蝉被杀了!
前世,夏语蝉就是在今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劫持杀害的。
现在她已经走了将近十分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想到这里,宁非言直接冲出了教室。
临出门的时候,还随手把门口座位上也不知道是谁的圆规抓在了手里。
一口气冲到楼下,看着车库里的一辆辆自行车,宁非言有点抓瞎,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哪一辆是自己的。
正准备随便撬一辆,班长陈俊文蹬着自行车脚踏,晃晃悠悠的从车库里出来了:“肺炎,明天……哎呦、卧槽!”
从地上爬起来,陈俊文看着宁非言骑着自己的爱车像一道闪电似的狂奔而去,他先是一阵发懵,继而勃然大怒:“苟日的宁非言,你为什么抢老子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