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受到农村户口限制,铁民不一定得到她的青睐。
铁民要在不伤害刘冬梅的前提下,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甚至能把刘冬梅,当成亲妹妹一样善待一辈子。
王丽是铁民这辈子都不能放弃的挚爱,也是其她任何一个女人所无法替代的。
别看周婶儿整天大大咧咧的,她看到写有王丽名字的化验单,不觉中皱了一下眉头。
不用铁民再说什么,她就意识到这里面有事了。但是,她绝对不会想到,老实巴交的铁民,能让王丽怀孕了。
“王丽得啥病了。”周婶儿开始察言观色,她对自己的观察力,那是相当自信。
铁民没有回答。
他知道,这是妈看到了那张化验单,产生的联想。
“其实你爹和我也挺喜欢王丽的。”周婶儿面带笑容说:“只是,她跟冬梅相比较,从过日子这方面来说,好像不如冬梅。”
“那是您不了解她。”铁民上套了。
他不能放过这个向妈隆重推荐王丽的机会。
只要妈松口了,他在家里,就有了一个同盟,为接下来攻破爹这座堡垒,提供了先决条件。他说:“其实小丽家里家面,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你跟我说说,她除了长得比冬梅漂亮,还有哪点比冬梅强。”周婶儿想知道,王丽在铁民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然后再帮刘冬梅选准突破口。
“我也说不好。”铁民属于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却说不出来的那种人。
“你哪点没看上冬梅。”周婶儿改变了打法,让铁民给刘冬梅做一个评价。
“其实冬梅人不错,只是……”铁民想说:只是她在王丽之后出现的。
他话到嘴边,怕被妈抓住把柄,再给他施压,便改变语气说:“妈,我累了,想睡觉了。”
“你跟王丽到啥程度了。”周婶儿只当没听见铁民的逐客令。
她侃兴正浓,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要趁铁民不留意时,脱口说出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她……”铁民舔了舔嘴唇,憋闷几下,又改主意了。
干脆,先把这事告诉妈,再让妈告诉爹,先给二老一个心理准备,然后正式跟他们摊牌。
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非王丽不娶了。
“咣”地一声,房门被撞开了。刘冬梅左手拎了一桶水,右手拿着烧水壶和洗脸盆,闯进来说:“我回来了。”
周婶儿迎出来,问刘冬梅:“你跑哪去了,咋才回来。”
“我出去办点事。”刘冬梅把烧水壶放在炉子上,把水桶和洗脸盆拿进屋里,对铁民说:“哥,洗洗睡吧。”
“不不不,我不洗了。”铁民紧张的连连摇头,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咋的了,看把你吓得。”刘冬梅笑了,她放下水桶和洗脸盆说:“不管出啥事了,有我在,保证你啥事都没有。”
这句话正说在铁民的心坎上了。
周婶儿不知道他俩在打啥哑谜,知道肯定跟白天发生的事有关系。她把手一甩说:“好了,你俩唠吧,我回去睡觉了。”
周婶儿临出门前,着意看了一眼刘冬梅。
刘冬梅心领神会。
她把洗脸盆放在圆桌上,从炉子上拿来水壶,倒进热水,又端来水桶,倒些凉水,用手试了试,温度正合适。
“快洗吧。”刘冬梅说。
“冬梅,白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铁民先做出解释。
“啥事呀。”刘冬梅装傻,她打岔说:“你快洗呀。”
“你爸把我告了。”铁民不为刘冬梅的话所动,他站起身,拄上双拐,做好离开的准备说:“你最好去一趟车站,跟咱领导做个解释。”
“现在吗。”刘冬梅看出了铁民的心思。
“嗯……”铁民犹豫一下说:“不急,明天还来得及。”
“我以为现在就去呐。”刘冬梅显得十分坦然。她很自然的从铁民手里,拿走双拐,搀扶着铁民,来到圆桌前说:“我刚从家里回来,跟我爸吵了一架。”
“刘叔冷不丁看见我在擦澡,还以为……你不能跟他吵,解释清楚就好了。”铁民就这么善良,不知道刘冬梅这一路上,都想了什么,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他以为能及时把这个误会解释开,所有的麻烦就结束了。
“为啥要解释呀。”刘冬梅一脸的无所谓说:“有些事越描越黑。你越解释,他疑心越重,而且他一喝完酒,就控制不了自己那张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铁民支吾几下,不知道该说啥了。
“你先坐下。”刘冬梅服侍铁民洗过脸,又让他坐到炕边。
他替铁民脱下外套,又小心翼翼的帮他褪下裤子,把他没受伤的脚按进盆里。转身去外间屋,拎来水壶,要往盆子里倒些热水,要给铁民洗脚。
“冬梅,别这样,我自己能行。”铁民发觉苗头不对,要抢下刘冬梅手里的水壶。
“别动,小心烫着。”刘冬梅拨开铁民的手,边试探着水温,边往盆里倒水。
铁民感到水温在逐渐升高,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不管从哪方面,他都不能拒绝刘冬梅这股热情。能把刘冬梅哄好了,明天带她去车站见到领导,不用他再做结合解释,只要刘冬梅实话实说,这场误会自然就消除了。
铁民乖乖地享受了刘冬梅的服侍。
他洗过脚,被刘冬梅用身子挤了一下。他挪动一下身子,刘冬梅挤坐在他身旁,脱下鞋袜,把脚伸进水盆里。
她要干什么?
铁民警觉起来,他向里挪动着身子,有意拉开与刘冬梅的距离说:“冬梅,屋里没别人,我跟你说件事,你帮我出出主意好吗。”
“啥事,你说吧。”刘冬梅回答得十分爽快。
“今天王丽来找我,她说……她说……”这是铁民临时想到的,能够有效拒绝刘冬梅的最好借口。
“你等一下。”刘冬梅擦干脚上的水,下地端上洗脸盆,去外面倒掉洗脚水。她返回屋里,先锁上房门,回到铁民面前说:“哥,你要跟我说啥。”
“我……冬梅,你这是要干啥呀。”铁民紧张的不知道说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