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好心去帮王丽,却被王丽夹伤了胳膊。他蹲在那开始反思自己没事找事,纯属自找倒霉。
王丽见大牛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有些害怕了。问道:“你不要紧吧。”
大牛在拘留所待了半个月,严重缺乏营养。回到家又吃了一锅红烧肉,撑得跑肚拉稀,又折腾了一上午,身体十分虚弱。别说胳膊又被王丽用力夹了一下,就是让他大声说话,都可能累出虚汗。
见王丽转变了态度,大牛龇牙咧嘴说:“我是来帮你的,你咋不知道好赖呀。”
大牛的一句抱怨,把王丽的眼泪勾下来。她抹了一把眼泪说:“谁知道你要干啥呀。”
大牛站起身,低声对王丽说:“刘守成她女儿,赖在铁民家不走,还说是铁民的媳妇,这事你知道吗。”
王丽低头不语,在不知道大牛的真正来意之前,王丽不能实话实说。
“我刚从里面出来,听说这事,想知道你啥意思。”大牛恨不得把肠子肚子心肝肺,都掏出来给王丽看,让王丽知道,他要真心帮助王丽。
王丽听铁民说过,大牛偷铁被抓,送去蹲拘留了。
“铁民跟我说过,他还要去看你呐。”王丽说出一句大实话。
如果没发生这些事,铁民就会带上王丽,去拘留所探望大牛。两人都商量好了,给大牛带一个猪肘子,还准备给他存一百块钱。
听了王丽的一番说明,大牛心里热乎乎的,他对王丽的话深信不疑,铁民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
大牛感激铁民的同时,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失了。
他不应该来找王丽。
从个人感情出发,铁民毕竟跟他从小一起长到大,不管铁民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应该站在铁民的立场,尽量帮铁民减少麻烦。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既然来了,也表明自己的观点了,就得做点什么。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他心中,对王丽的那份单思情。当然,由于王丽的提示,他也暗暗打定主意,最终还是要帮铁民的。
“我觉得铁民,不是那种玩腻了,就想甩掉你的人。”大牛话说的有点糙,王丽听了很不舒服,但她还能接受。大牛又说:“刘守成真不是东西,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的设计。”
“我早就知道。”王丽把大牛请进屋里,给他拿了一瓶汽水。她对大牛说:“铁民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凭大牛对铁民的了解,他十有八九是为了躲刘冬梅,才不敢留在家里。他犹豫一下,问王丽说:“你和铁民到啥程度了。”
王丽犹豫一下,没有说话。
这是一句非常敏感话题,哪个女孩子,也不可能对大牛实话实说。
王丽低头想了想说:“铁民都跟你说啥了。”
“我回来就没看见他。”大牛那双带钩的眼睛,紧盯王丽的脸,看的王丽有些不自然了。
王丽这个在大牛看来害羞的表情,似乎在说明什么。
大牛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
啥都别说了,铁民和王丽肯定把该干不该干的事都干了,不然,王丽不能有这种表情。
大牛心中那尚存的一线希望,就这样彻底破灭了。
都说爱是自私的。
大牛听说铁民被刘冬梅缠上了,他便冒出一丝侥幸心理。
如果铁民真被刘冬梅俘虏了,他何不借帮助王丽这个机会,试探着发展一下他与王丽的感情。如果王丽不拒绝,他也不会嫌弃王丽和铁民的过往。
在大牛的思想意识中,铁民是个本份人,跟王丽在一起这二年中,搂搂抱抱在所难免,别的应该没什么。
大牛已经做出了,不在乎铁民和王丽在一起亲热过的准备。这年头男女搞对象,亲个嘴,摸摸z,可以理解。
这就是八十年代初期,年轻人的恋爱观。
喜欢一个人,先不顾一切追到手,等什么都得到了,再计较她的过往。
铁民留给任何人的印象,都是老实厚道。
大牛亲眼所见,铁民第一次看见王丽时的状态。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铁民这种胆小如鼠的人,竟然敢跟王丽那什么了。
大牛心中对王丽那未曾远去的爱恋,因王丽的羞涩,陡然间变成了凌然正气,他要主持公道了。
“不管咋说,你俩是我给联系上的。”大牛自我感觉很仗义,他把自己变成了真理的化身。
大牛不经意间,引来王丽一记白眼,他愣没在意。还做出表示说:“如果铁民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绝对绕不了他。”
大牛这番话,让王丽想起了当初的遭遇,自己险些命丧车轮下,都是大牛造成的。
“他真对不起我了,你能怎样。”王丽赌气的一句话,把大牛噎的,翻楞几下眼睛,反问道:“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行了吧。”
“记住你说的话。”王丽拉下脸,推说自己有事要办,给大牛下了逐客令。
王丽在家里,耐心等了一整天,还不见铁民,她坐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坐上公交车,去钢厂总院妇产科,说明自己的症状,医生给她开了一张化验单。
刘守成不觉中在家泡了一个月的病号,也没等到所长指导员来家探望,他只好主动到派出所报到上班。单指导员告诉他,已经把他的档案转到小镇火车站,他随时可以去报到上班了。
刘守成无话可说,只能照办。
脚上泡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当初上头有话,他在分局管内,可以随意找一家接收单位。他以为自己以泡病号的形式发泄不满,领导会考虑到,他曾经做出的贡献,给他提个一官半职,不至于转到站段去当工人,现在看来,他彻底失算了。
刘守成在派出所磨蹭了大半晌,想到该去周志强家探望一下女儿,于是,他在菜市场买了二斤小杂鱼,骑上自行车来到周家。
刘守成老远的看见刘冬梅,端了一盆水往后院跑,他喊了几声,刘冬梅根本没听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架好自行车跟进院子里,正撞见铁民在下屋穿裤衩。
刘守成吆喝铁民一嗓子,顿时感觉头晕脑涨,天旋地转。
没等铁民说什么,刘冬梅就跑了进来,拽上刘守成便走。父女二人来到院子里,刘冬梅低声责怪父亲说:“您诈唬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