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宋公明以为他有足够的资本去挑剔和考验杨灏天的笔记,甚至觉得面前这个不足2岁的少年,即使能写一首《南山南》,并不代表可以继续创作出那种可以打动人心的作品来。
可是事实却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尤其当读到《千古》这首歌时,里面的歌词轻易地戳中他的心尖,虽然他早就过了那种“人生处处是情感”的青春期,却还是忍不住地感慨。
夏蝉冬雪,不过轮回一瞥;
悟道修炼,不问一生缘劫;
白纸画卷,寥寥几笔绘江湖深浅;
难绘你,不染纤尘的容颜;
夜不成眠,心还为谁萦牵;
灯火竹帘,梦里随风摇曳;
月华似练,遥看万载沧海成桑田;
它不言,不言命途的明灭;
这种微微带有文言气息的现代文法,细腻与洒脱并存,字里行间满溢凄美,让他读出来一种“爱到无力”的感觉,也让他想起十几岁那年,曾经给一个女同学写过一封信。
信中具体内容早已经不清了,只记得当年满腔爱恋无处倾诉,只得付诸一信,否则不知以何种方式表达。
鼓足勇气满怀忐忑地悄悄放在女同学书包里,期盼的心情更甚于惶恐,那时的他所么希望可以得到一封回信,哪怕是拒绝自己的爱慕也好,总算了了一件心事。
然而,结果是,女同学并没有就这封信给予回复,甚至连主动提起也没有,只是在毕业那一天,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那封信,我看了,也忘了。”
从此以后,宋公明敞开的那扇感情心门,轰然关上,再也没有打开。
时过境迁,这件事本已早就藏在回忆的深处,无人触碰,积满灰尘,却被杨灏天的一首《千古》的歌词,给勾了出来。
杨灏天看着宋公明愣了许久不见动静,开口说道:“宋总,你没事吧?”
声音将宋公明从回忆中唤醒,“小天,靓靓的专辑我同意了,不过还需要请示公司的黄总,我马上就回去,最迟明天上午给你答复,这本笔记我可以带回去吗?”
没等杨灏天回答,刘小妮便开口回道:“可以的,宋总,要不我们现在去吃饭,然后您再赶回去吧。”
杨灏天见刘小妮已经回话了,便没有再开口,他并不反对刘小妮帮他做决定,而且他还觉得这种有人帮自己代言的感觉很好。
“不用了,妮子,我还是现在赶回去跟李总请示一下。”宋公明说完后,转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张靓靓和蓝岚的影子,于是准备掏手机给张靓靓打电话。
刘小妮猜他可能在找自己的闺蜜,于是起身说道:“靓靓在店门口,我去叫她进来。”,说完后便朝着门口走去。
宋公明跟刘小妮道了声谢,然后打量了下店里四周的货架和商品,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杨灏天身上:“小天,你的师傅就是这件店铺的老板吗?”
杨灏天心里明白宋公明问的“师傅”是教自己创作音乐的人,于是解释道:“我在这里学调音,调音师傅是这里的老板刘宝,以前在老家跟一个亲戚学过音乐,写歌是我对音乐的爱好,然后凭兴趣创作,写的不好,请宋总多指教。”
宋公明听见杨灏天说请自己指教,连忙摆手说:“这些歌曲一首比一首优秀,水准之高我从业十几年第一次见,又怎么敢指教。”,说完后又继续问:“你的亲戚是哪位大师?”
“我亲戚是乡下的农民,不是什么大师,年轻的时候在沪市跟人学过几年,后来混不下去了回到老家种地,前年已经过世了。”
杨灏天编了个“亲戚”,还声称说已经过世来搪塞宋公明,不然这样问下去,露馅是早晚的事情。
宋公明一脸惋惜,“那就太可惜了,如果这位先生还在世的话,以他教出来你这样的音乐造诣,相比他也能成为一个音乐大腕,可惜可惜。”
这时张靓靓从门口进来走到宋公明面前,“宋总,你找我吗?”
“靓靓,我回去公司请示下黄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的试水唱片就不考虑了,直接用小天的歌来做一张专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还是在这里跟小妮和蓝岚一起聚一聚?”
张靓靓闻言看了眼杨灏天,然后才对宋公明说:“那我在这里住一晚吧,等明天您和黄总决定了以后,我再回去珠市,您看可以吗?”
宋公明点头,“可以,那我先回去了,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