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华夏情感音乐电台的播音间里,杨灏天演奏出独特的旋律瞬间将燕子吸引住了,仿佛将她带进了烟雨江南之中,柔情古朴的唱腔唱出的歌词,令她脑海中不禁出现一个水云萌动间依稀可见的江南丽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的画面。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天仔突如其来挂断电话,燕子耳麦里的通话音曳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嘟嘟嘟”的盲音。
燕子伸手在了1号线的按钮上按了一下,然后对着耳麦深情款款地轻声说:“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真正留在心里的从来不需要想起,因为永远也不会忘记,希望这位叫天仔的听众可以展开全新的生活吧!我是情感音乐电台的燕子,在下一位听众电话接入以前,让我们来欣赏一首歌曲浪漫的歌曲。”
随着燕子的耳麦中一首《最浪漫的事》被插播进来,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按下与控制室通话的按钮。
“刚刚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没有听过,可能是哪个公司刚刚推出的新歌,燕子姐。”
“新歌吗?我怎么觉得”
燕子的话还没说完,耳麦里传来控制室里助理的声音:“2号线有观众热线。”,抬头看向控制室,助理伸手比了个“2”的手势,然后她直接按下了观众打来的2号线。
“这里是情感音乐电台,我是主持人燕子,请问你是来自哪里的听众呢?”
“燕子姐,我是你忠实听众小寒,我想点播刚刚的那首歌,请问那叫什么名字啊?”
“额,小寒你好,刚刚那首歌,可能是刚上市的新歌,燕子姐这里也没有收录哦!”
“啊?那我明天去音像店找一找吧。”
“嘟嘟嘟!”
燕子听着的耳麦里传来挂断电话的盲音,无奈的侧一侧脑袋,耸了耸肩膀,这时耳麦里再次传来通告:“3号线!”
燕子按下按钮之后,没等她开口说话,耳麦里传来急迫的女声:“燕姐姐,刚刚唱歌的歌星的专辑名称叫什么?唱的好好听啊!”
“额,这位听众你好,他叫天仔,燕姐姐也不知道他的这首歌出自哪个专辑,不,可能他不是歌手,不不不我也不知道他唱的歌叫什么歌名”
燕子一下子语无伦次起来,因为她现在看见等待接入的电话越来越多,2条热线几乎在同一时间里亮着一闪一闪的灯光,似乎都在催促着自己快点结束现在的通话。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节目时间,几乎所有电话的内容同出一辙,原本一个情感倾诉加音乐的电台节目,硬生生变成了天仔的新歌宣传节目,让燕子感觉到无所适从,却又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电台总编办公室的电话仿佛成了热线电话一样应接不暇,刚刚收线,下一通电话又会响起。
总编曾兴盛此时一脸疲惫不堪的面容,在解释着台里的规定。
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接了多少个电话,每一个内容大概都是一个意思,要买天仔唱歌的录音带,或者是请求他查询下热线的来电记录,把天仔打电话的号码告诉对方,还有人直接开价要购买,但全都被他以“台里有规定为由”一一回绝。
一连接了数不过来的电话,曾兴盛实在已经是心烦至极,顾不上座机响起的铃声,抓起桌面上的手机,看都不看手机屏幕上显示16个未接来电,便起身往直播间走去。
“把天仔唱的那首歌的录音带拿给我,没有我的指令,谁也不许私自拷贝。”
负责录音的技术员闻言将录音带从设备里取出,递给曾兴盛说:“曾总编,这就是今晚的节目录音带。”
“嗯,大家辛苦了,早点做完工作下班吧。”
曾兴盛说完后,拿着那盒录音带往回走,走了没多远,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抬手便准备挂断电话,一看手机号码,是台长戴国强打过来的,于是才按下了接听键。
戴国强会这么打过来是少有的事情,曾兴盛疑惑地说:“戴台,还没休息啊?”
话音落下,手机里传来戴国强不耐烦的声音:“曾编,你办公室的座机一直占线,手机怎么打那么多次都不接电话,你在干嘛?值班时间忙什么去了?”
曾兴盛连忙解释:“戴台,我一直在办公室里接电话,今晚的节目里有特殊情况,我以为打到我手机上都是为了今晚的节目的事情,所以我全都没接。”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把今晚的录音带给我送来,燕京音乐学院的何教授在我这里等着。”
曾兴盛惊讶的喊了出来:“何教授!好的,我马上过来。”
曾兴盛作为音乐电台的总编,不可能不知晓何教授为何许人也。
他本命何尚荣,在七十年代国内音乐低潮时期,就是这个老爷子站出来为国内乐坛发出呼声,历经三年奔走最终争取到相关部门放开对国内音乐事业的管制,同时放开了民间资本投资文化事业的机制,这才迎来八十年代初期国内流行音乐一波又一波的大繁荣。
而且,何尚荣在接下来的两个时代培养了诸多大红大火的歌手,例如现在销量榜、点播榜第一的《我的故乡》演唱者乐坛天王张浩恩,再例如红遍全国的天后王丽雯,还有现在乐坛几个徘徊在一线和二线之间的男歌手,都是出自他的门下。
时至今日,这位老爷子当然早就退居二线、不再参与唱片制作,甚至这几年里连作品都几乎断了,世人皆说他早已江郎才尽,但整个国内音乐圈却仍将他奉为流行乐坛第一推手,更有未经证实的传闻,说他负责制作的各种专辑的总销量,早就已经突破了一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