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你照顾我吗?”洪春星道,“我一直对你这个班长很满意。”
“那不多说,我抱你一个。”徐行弯下腰抱住洪春星。
“先回宿舍吧,我们还要去那目送你们离开,然后再开始我们老师的新征程。”洪春星道。
“好的。”徐行也离开教室了。
不要问
不要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行不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感受,他走在去往宿舍的小道上,感觉的眼中的每一颗绿树,花草都无比亲切,除此外,如今还有浓浓的不舍。
那棵绿树看着他们每天从宿舍走到教学区,有人为时间而奔跑,有人为了一途绿叶而选择慢慢走过,有人满怀愁绪路过,有人万分喜悦地看向路边的碧树。
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时刻,有一个学生觉得自己就像那碧树一样的意气高昂,傲骨铮铮挺立在天地间,又如树在四季变化中苏醒、激昂、迷茫、低落一样,喜怒哀乐永远在变幻。
徐行发现自己已无言,因为他的心绪已经融入了翰琅的每一棵树,每一个人,每一块闪耀的砖瓦,每一缕柔美的霞光中。
在不言中,万千情感呼之欲出,而又潜藏在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乐之园。
“你们看那个是不是杜逊锋?”白山岳探头看向楼下,连忙对秋官阳道。
“真的是耶,我们去找他合照吧。”秋官阳道。
“遇到老师别激动啊,别扔柜子箱子什么的,扔个鞋子就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啊。”宿管阿叔在一旁打趣道。
“杜逊锋来啦?来我们的地盘?大家一起上!”魏仲飞扔下手中整理着的被子,跑下楼去。
一旁等待家长的田伯中看见521的人蜂拥而下,料想着必有好玩的,也跟了下去。
过了好久,不知道有多少人奔了下去,有多少人又回来了,有多少人提着行李离开了。
“走了,徐行,以后有机会再见。”连南云向徐行挥了挥手,走下楼梯。
“好兄弟,我也先走了,你没那么快吗?”伊冠英道。
“我待会就走,再见了。”徐行上前给了伊冠英一个熊抱。
“大把机会再见,我今天就真的不矫情了。”伊冠英道,也下了楼梯。
伊冠英想着一年前连南云对他们说的高考后有两种人,一种兴奋流于表情,一种生无可恋,不知现在的自己又是何种表情?
伊冠英笑了笑,他已经走到了大门。他转过身来,看着只有在重要日子学校才会开放的喷泉将水喷的高高的,下落的水花如游动的精灵一般雀跃。
“那是什么?”喷泉喷出的水全部都落下的一瞬间,伊冠英注意到了喷泉后假山上的字。
天堂山,一座小假山上刻着红色的字。
“天堂山……翰琅何处是天堂……原来是在这里,那时怎么会注意到……”伊冠英苦笑着,转过身,在漫天晚霞的目送下离开。
徐行离开时,正是晚霞最浓时刻,醉人的霞光仿佛想把整座翰琅都裹入暮色之中,可如此美景只在傍晚时分,它无法时时刻刻驻在翰琅,就像该离开的人终究离开,代代更替便如晚霞去来,让人心怡而留恋。
“老师,再见了。”徐行再一次向洪春星告别。
徐行转身又遇上了黄扬。
“再见了啊,考试完要开心点啊,不要想太多。”黄扬道。
“老师,你认得我啊?”徐行惊讶道,他一向认为来去莫测的黄扬在12班只认识课代表韩襄。
“怎么可能不认识,两年感情啊。”黄扬笑着道。
一一挥手后,徐行离开了宿舍区,那些可爱的人儿就在他的身后,与他越来越远。
洪春星的和蔼可亲,杜逊锋藏在严厉之下的关怀都与他越来越远了。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徐行是慢慢地走出校门的。
徐行站在翰琅的大门口,看着校门口的对面,有在高三时拔然而起的锦湖庄三期,还有往届学生捐献的大黄石,在临近高考的最后二十天才被安放好,上面四个大字分明:翰琅学校。
去往的车辆之中,是他曾经悲喜与共,同食艰涩的朋友们,在晚霞的注视下,不知要去往何样的远方。
徐行的身后一阵风拂来,卷起他的衣角,翘起他的发梢,又穿过它,贴近校门口的大黄石,一扫灰尘,翰琅学校四字明亮得分明。
风去了,带走了无数的故事,而对于此刻的少年们,有些故事注定随风而去,有些故事还在等待到来的时机,随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