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几句片面的交谈,却能引人遐想。
天海一座大教堂的长厅内,充斥着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气氛奇妙很微妙,沉重带着哀伤和愤怒。
发生那样的事情,难免引发人人自危感。
一位老者叹息道:“各处都不平静,世界终乱了。”
一盏烛台扑闪着昏黄的火光,站在角落里披着一袭大风衣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低沉沙哑的说道:“还不是因为咎由自取,愚昧者,不听从神的劝告,引来神罚。”
有一行穿着星点长袍的信徒从正门走了进来,他们双手捧着白色的蜡烛,头戴着大帷帽,蜡灰滴落在手心,昏黄的烛光照在他们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疼痛之意,眼神里洋溢着炙热虔诚。
信徒进来后没有理会站在侧殿的人,宛若信徒般在祷告齐声吟唱,不多时,从那些信徒嘴里传出的阵阵宏大的祭祀声,开始和那些依旧还在争吵不休的声音交集在一起。
所有人的声音虽然混淆,却好似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又像是一场盛大的庙会般嘈杂。
随着一阵风吹灭了烛火,声音也在这瞬息戛然而止,黑暗并不长久,在片刻眨眼间,火苗又再度倔强的燃烧了起来,但在一片静谧中,只听传来一道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还有一条长长的黑影在交错的灯火中辉映,像是黑夜里的恶魔在放肆。
“歌颂吾主荣光!”随着此道声音在每一个角落回响,教堂宛如洒满光辉的圣殿般充满了威严。
没有人去询问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他们都仿佛很有默契,教堂里所有的声音都变得虔诚,并且整齐的高喊起来道:“迎接吾主降临,聆听吾主意志。”
当他们再次看向那道影子时,宛如在凝视深渊,也像是看向一条通向无尽距离的时空隧道,漆黑而深邃。
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位两鬓有些许斑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紧随其后,还有一道覆盖满黑甲的高大铁卫护佑在旁。
中年男子走进来后,第一件事也毕恭毕敬的说道:“聆听吾主降临之期。”
而站在他身旁的铁卫始终沉默不言,犹如一座小铁塔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四周投过去的目光,同样都带着极大的忌惮之意,他们的神情变得谨慎,仿佛羔羊见着猛虎,可见人群里的众人都很惧怕此人的身份。
这时候,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矮实的男子站出来呵斥道:“宋太保你还有脸来,就因为你的妇人之仁才让天海各族损失巨大,现在看来,你还真是一条喂不饱的狼,而且还是一头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被称为宋太保的中年男子神色始终冷漠且冷静,面对此人当面训斥,他仅是平淡的回了一句道:“若不是宋某在其中周旋,恐怕诸位被放逐出天海之期也不远了,哪还有闲工夫来指着我宋某的鼻子骂。”
矮实的男子依旧不忿的怒道:“你宋太保两门三刀,现在谁还敢信任你。”
宋太保目光环视过在场的天海各族的族老,他此次声音带着些许波动的说道:“宋某确实是白眼狼,但我宋某从来没有忘祖,敢问在场的诸族,谁没有受过我宋某的援助?哪怕是你们土山族。”
这个矮实的男子来自天海的土山族,也是顽固派,数次扬言说要扭断宋太保的脖子,如今当面出来找茬,宋太保也觉得是情理之中,言必后,并未对他有理会太多。
也随着宋太保此言落下,平日里受到宋家照拂的家族,都开始当起和事佬,岔开话题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别忘记我们来此目的。”
来自土山族群的人虽然还不满,也只能冷哼一声就此作罢,随后就不再言语。
像是众人来齐,在幽暗夜空下矗立的长殿大门,也在此时彻底的关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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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站在一轮蓝月光霞的少女,眼横秋水,眉扫春山,体肤如凝脂,轻移莲步走到路栏边,绾起的青丝似低飘的翠带,充斥着一股子的仙气。
此女只应该在月府天宫见,不然,人世间那能有这般女子?
也不止从何处飞起的月下彩蝶将其团团环绕,场面美不胜收,比那写诗书礼画中描绘的美人颜色不知高了多少的档次,一眼就能让人忘己,仿佛在天地间只有一个青衣少女,如众星拱月中最璀璨的那颗明星。
少女自出现后也言语甚少,此时更是静谧的在路栏边上也看了好一会,才吐出似莺啼如燕语的一声娇语说道:“人死之前会看完自己的一生,死了之后才会归溯渊源,你本不该这么快就来到这里。”
那少女突然逼近上来,她看似走得很慢,却在人醒过神来时就快走到了近前。
张止漫下意识的侧开身子,这样一旦打起来,她也能够施展得开,嘴里还故作轻松的说道:“事件兴许还没有那么糟糕。”
陈尘一直盯着那一位少女看,心底虽然并未认同张止漫的话,不过还是开口对着少女认真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张止漫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陈尘,她说道:“下次和询问别人时,你可以尝试用另一种更加婉转的语气来询问,或许可以免受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