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落,惊蛰迎,万物醒~!”
何为平定?和平,安定。一座小城,以此作名——平定城。
一座小城,有一座不起眼的古村。丛丛花海、片片野林,潺潺细水,尽显村庄之景。
“年复一年,平定城的灵境比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走吧,为师没有要教导你的了——‘英灵环海一场春’,逝去的人,物,皆有他美好的归宿。”
“弟子,定不辜负师傅所托!您对我的恩情,至死铭记!”
煦风掠过越来越修长的影子,便疾驰而去。
一层雾纱般的泪幕缓缓地落下,少倾,慈眸望着扬疾在路上的背影,那枯桑的眉鬓终究是遮掩不住热泪的溢出,黯淡无光的泪珠尽是幽幽的伤感,却是露出血丝的影子。
晴朗云琼,赤诚的铮铮誓言为其打上了滚烫的烙印。
余音回旋在空气中,微微起伏的胸腔,炽热的一股热流,如同繁盛枝叶一般,在喧热的天空下,蔓延开在少年的体内。
一根根无形的锁链被滚烫的融化开来。曾经的艰苦训练、痛苦回忆,就将化作今后继续奔向“灵道”巅峰的磅礴动力。
……
……
星河纪法:63年
平定城,青峰村。
一座木屋,平平无奇,闲草杂生在地,玉树旋绕在藩篱。
阳光正好,透过细碎的树叶,照耀在这棵近生长了数十年的参天大树下,一束佝偻但又有着挺拔之意的斜影缓缓地被拉伸而出。
放眼悄悄的一瞅,一位花甲老人便映出这层影帘,悠哉的品味着手中的某某地方产的瓜片,可谓一道絮发老人与暖煦阳光相融合的亮丽风景线。
“嗯~”
意味深长地轻扬一口气,嘴里噙着一语笑,旋即便地对着另一只手所捧着的一份纸质卷轴开始读了起来。
“年号——渊(当今新帝王:6年,圣宗政变,地方纷争,自此,其管辖领地苟且偷安。炎宗——炎斧,废除圣宗名号,继位“三圣宗”之首。严苛峻法,民不聊生,反叛云起,未曾起效。罪人……”
“老头,海老头~!”
“哎~”老人读到此时便不再往下读了,在心里面低叹了一声的同时,在空间的某处突然响起几声洪亮的嗓音,不过,老人似乎是入戏太深,走不出来了。
“臭老头!你又在神游冥想了?自顾自的在脑子里面演戏呢?喊你都不应个声。”
老人沧目一瞥,旋即远望着面前的葱绿菜园子,却并不是寻找那股洪亮的声音来源。
银白色的眸子在阳光的映衬下,一轮月牙似的慈鬓随之蜿蜒而来。
“海一鸣,躺平呢!“
“哎呦~哎哟哟——噗通”
这时,那方才洪亮的声音源泉处,忽然响起一声仿佛要将这古朴的小木屋给震塌似的音响。
听到这突兀而响的吼声,被唤作为海一鸣的老人,一屁股没坐稳,那摇晃的竹椅子也是“砰”的一声,连着老人一同摔在了土地上。
茶水洒洒洋洋的像漫天银子般淋落而下,点湿了老人的一袭黑色袍衣。
随着似乎是帆布鞋在木板上摩擦的声音愈发的沉重,老人那沧桑黯淡眸子,虽然是罕见的银色瞳孔,不过却在此刻闪起了星星般的光亮。
一丝暗涌的畏惧神色,忽然掠过老人的脸皮上……
“哎呀,我的好妻子啊,你不在房里安心做饭,喊我干嘛,没看见我在思考吗?”
一甩先前的悠哉意味,急忙扶着放茶具的竹桌,又迅速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原本飞向云霄的灵魂猛地像被一只手给硬拽了回来,回归到了海一鸣的体内。
显然,海一鸣老人似乎是怂了他这位妻子。平日里,他便是没事的坐在竹椅上,漫无目的的翻阅那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卷轴。
枯黄的斑点已然点缀了那些陈旧的卷轴,增添一丝古老的意境。
海一鸣老人的声音渐渐地传进小木屋内,忽然,原本在空气中不断地悠悠回旋着的音波陡然被另一道音波给逼停于屋檐下。
“思考?刚才还在听你那高谈阔论着什么什么圣宗,你当老娘眼瞎啊。都一大把岁数了,别整天哔道哔道的,不怕哪一天痴呆了,你该不会还捧着着那些破竹子吧!?”
一抹抹红晕,当一束阳光照进屋檐的下方,方才渲染着一幅同样是苍老面孔的老奶奶。
不过,那满面的容貌,在岁月摧残之下,却尽是充斥着浓浓的慈祥之意。这种依旧清朗不失个性的声音的确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位老奶奶所发出的。
卸下做饭用的布质围裙,那位老奶奶原本洪亮的嗓音慢慢的变的有些沙哑,不知是幻听了,还是真实,一圈圈温和且带有慈善意味的音波涟漪自老奶奶口中道出。
“老头~孩子呢?准备吃饭了,告诉他,可是有他喜欢吃的丝瓜炒鸡蛋哦,快去,不然饭菜都冷了…”
话音未止,那海一鸣老人便低沉的咳了咳,声音中伴随着一股浅浅的惆怅,或是担忧,无从得知。
“没事,他~怕是还在那个悬崖修炼,这孩子,自从……”
话音还没说完,老奶奶便又是突然厉喝道,打断了海一鸣的后话。
“那你还不快去!不带孩子回来,今晚你就等着打地铺吧。”
即使,荣年未逝,老奶奶腰背弯曲程度却比上海一鸣老人矮上几分,显然是长时间耕耘菜园,炒菜烧饭而导致的脊椎弯曲。
而海一鸣老人,可能是因为无情的岁月还算有些良心,看他暮年之前有点小成就,那佝偻沧桑的身板隐约透着一丝的坚挺与毅力。
鱼肚白,黄昏至,东风啸,慢袭过仅占这座山峰一寸之地的的悬崖。
“三年前,父亲,川勋大将军,还有我的族人,都死了,死了。古遗址传送阵将我传送到‘万灵城’边境的一个小村庄,这里的人很好,父亲,你们也不要为我再担心了。以前,你们总是整天替我殚心竭虑的,可是,你们现在都走了,该担心的人这次就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