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过晚饭,等兰芝收拾厨房出来。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陈玲脸色阴郁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眼闪着冷艳光。她刚刚洗刚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香皂洗发水和人体混合的气味。
如水的灯光照在陈玲苍白的脸上。
兰芝迟疑了一下,慢慢的走过来,轻轻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爸,到底是怎么死的?陈玲两眼死死的盯着兰芝那张略显疲惫憔悴的脸儿。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爸不是死于肝癌,你今天一回来,神情就怪怪的,你不会怀疑我害死你爸吧?
兰芝两手搭在腹部,眉毛微卷,迎着陈玲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平静的说。
不是我怀疑你,是哥,哥今天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内,他提出质疑,他说爸两眼瞪得奇大,生前受到什么刺激,所以死不瞑目,妈,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那个畜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让我爸撞见了,病情加重了,所以出现猝死。
陈玲小嘴抽了抽。
陈玲,你想象力挺丰富的。
是吗?我想象力丰富吗?我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如果没有弄错得话,在我爸还没有死前,你己经和那个畜生勾搭上了,作为女人,你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还没等陈玲说完,兰芝怒不可遏的冲到陈玲面前,恶狠狠的扇了陈玲一耳光,响亮,清脆,久久回荡在寂静的客厅内。
你,你,你,你这个小贱人,我是你妈,你居然这样无中生有污辱我攻击我。
陈玲双手紧紧的捂住脸,泪水从手指缝里漫了出来,无声无息滴在幽暗的地上,身子止不住的抖,抖得像风雨中一片树叶,高高的胸脯激烈的起伏着,小嘴抽搐着。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的松开双手,满脸流泪的尖声叫道:我污辱你了?我攻击你了?是你不知羞辱,和那畜生在商品楼内苟且,被我逮住了,你怕事儿被说出来,伙同那畜生将我一同拉下水,我是女儿呀…………最毒妇人心,我从身上明白这句话真正含义,我哥怀疑的没错,你就是那个害死我爸的凶手。
说完陈玲腾地起来,转过身披头散发,疯也似的冲上楼去,随即传来怦地一下摔门声。
重重的摔门声震得楼下的灯忽地晃了几晃,尔后客厅是死一般的静。
…………
多年前。
头发花白的母亲和腰身佝偻满脸皱纹的父亲,面色蜡黄神情萎靡的坐在昏暗堂屋内,几只苍蝇在他俩的头顶嗡嗡的飞着,院门外响起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张媒婆领着一个男人从院内走进来,这个男人就是陈路。
陈路勾着头,腼腆的像个孩子,双手不知放在那儿合适,穿着一套半旧不新的中山装,脚上是一双千层底的棉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