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陶艳美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了,她从兜里摸出一页餐巾纸,细细的擦干净脸上的泪迹。
然后扔掉纸,又从兜里取出打火机,点燃香烛纸钱和冥币。
开始火苗不大,少时火势借着风力变大了,发出劈劈啪啪的燃烧声,随着燃烧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
几分钟后火势慢慢的弱了小了,最后只剩下一堆灰烬。很快被风卷起吹走了。
陶艳美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扭了扭蹲久了有些发麻的身子,缓缓的转过身,正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路边的树下闪出一个人来。
鲜桃。
陶艳美立即瞪大双眼,一脸惊愕的看着鲜桃。
鲜桃走上前,扬起脸,扬起眉毛,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妈,不是说和我陈路叔毫不相干吗?那你怎么跑到墓区?跑到他坟头为他烧香烛,烧纸钱和冥币?你怎么声泪俱下的哭泣?妈,请你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陶艳美神情慌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鲜桃两眼死死的盯着陶艳美的脸,咄咄逼人的问:我是不是陈路叔的女儿?是不是?你说呀?你说话呀?
陶艳美慢慢的低下头,双手颓然的垂下来。
妈,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什么?怪不得陈路说我是他女儿,看来他没有骗我,妈,你真不要脸,居然和陈路干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儿,妈,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贤妻良母,没想到你却是荡妇,淫妇。
陶艳美忽儿扑通一声跪在鲜桃面前,两个削瘦的肩膀一上一下抽动,整个身子由于过度激动而抖成一团。
她伸出双手,猛地紧紧的抱住鲜桃两腿,泪流满面的说:你爸鲜广民,他,他,他,没有生育能力,他不是个真男人,鲜桃,妈迫不得己与你陈路叔苟且,生下了你,妈是个女人,女人呀,女人需要男人,需要男人的爱,鲜广民,他,他不能,……鲜桃,妈是个女人,无论是生理上还心理上都需要男人,鲜桃,鲜挑,妈是个苦命女人,鲜桃,妈是迫不得己,鲜桃,请你看在我多年养育你,爱你的份上,不要把这事儿说出来,如果说出去了鲜广民还能要我们吗?鲜桃,你千万不要说呀,妈这一辈子从未求过你,这次我跪下来请求你了,你陈路叔己经死了,这个秘密只有我母女俩知道,你不说出去,永远没人知道的。
陶艳美双手越抱越紧,就像溺生者抱住浮物,鲜桃挣脱一会儿见是徒劳的,便任她去了。
风卷起她脑后的长发,她微微仰起脸儿,眼中升起雾气,苍苍莽莽的墓园在她眼中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