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把现在住的三居出租屋退掉,换个一个人的小公寓。
但我不喜欢逼仄的那种感觉,会让我胡思乱想。
在成为孤家寡人后,我尝试在每个房间睡觉,自言自语着与之前在房间里住过的每个人对话。
要是有人看到我这副神神道道的样子,肯定以为我神经出了问题。
来之前我给马艳红打了个电话,问她时间。
她说上晚班,白天都在家,于是我抽空从剧组溜了出来。
忘了说,自从我和付星瑶互相袒露了各自心怀的鬼胎后,我在剧组成了一个边缘人。
现场有卢松盯着,付星瑶也不用我拍马屁,执行导演巴不得我离他远点……
我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万人嫌,时间也自由起来。
我有自知之明,于是跟孙江飞申请去b组帮忙,说自己水平太低,帮不上a组导演什么忙。
孙江飞同意了。
我在他眼里已经没有威胁了。
看着每日庸庸碌碌的我,他可能觉得说我是条狼高估了我。
敲了几下房门,房门打开露出了马艳红的脸。
脸上比之前多了一些褶子,让马艳红显得愈发老气。
见我过来,马艳红显得非常热情,忙不迭地把我让进房间。
房间不大,收拾的很整洁。
看得出来,马艳红虽然长得窝囊点,人其实不窝囊。
我把钱交给她,同时把卢松的话告诉了她。
话里话外其实就一个意思: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从今往后谁也别打扰谁。
马艳红听完我的话笑了,讥笑卢松想得多,说她根本就没打算再去纠缠卢松。
我俩聊了几句家常,得知小白死了,马艳红呆了很久。
“可怜见儿的……”她说。
不知是为小白短暂的一生做总结,开始感物伤怀,想起了自己的境遇。
我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她倒不隐瞒,说自己现在在一家足疗店给人洗脚。
“我力气大,给客人蹑脚捏的舒服,钱不少挣。”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得意洋洋,之前在剧组当群演时的自卑一扫而光。
我很欣慰。
职业没有高低之分,能让自己觉得自信就最好。
我起身告辞,她客气两句,说几句要留我吃饭之类的客气话,我们就这么分开了。
横店很小,卢松又是个爱享受的人。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卢松去捏脚的时候遇到马艳红。
那时候他们是形同陌路还是会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每个人都是别人生命里的过客。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
我继续过我孤独的日子。
除了在剧组当个道具,每天都会收到很多来自小颖的微信。
她认真地履行着对我的承诺,将付星瑶的一举一动发给我。
偶尔也会跟我撒娇贫嘴,我都是会心一笑。
她说付星瑶和我闹掰的那几天心情很糟糕,看什么都不顺眼,会因为某件小事停工罢拍,甚至对执行导演恶言相向,即便孙江飞出来打圆场也没用。
我觉得这应该跟我关系不大,或许也有点关系,就是我揭穿了她的虚情假意,让她没了面子。
好在我已经到了b组,眼不见心不烦。
我把每个月的工资拿出一千作为生活费,其余的都存起来,等攒够了还给卢松和小颖。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我也心如止水。
狗仔小弟猴子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大鱼上钩了没有,是不是先把孙江飞夜战三女的传奇先发出来。
我不置可否。
对付星瑶,我有了一种复杂的感觉,曾经那么希望她身败名裂,如今却对这个目标没了太大的兴趣。
就在我打算答应猴子的时候,小颖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付星瑶今晚给她放了假,收工后自己开车离开了剧组。
我一愣,下意识的把这件事告诉了猴子。
猴子在电话里乐不可支,称自己早就在付星瑶的车里安装了定位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回终于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