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晓在故意避开我。
日落黄昏,导演拍完了当天的戏份宣布收工,宋晓晓迅速跟着孙江飞登车离去。
看来她不想解释。那就算了吧。
接下来几天我变得很焦躁,脾气很差。
现场时不时会出现我的咆哮和喝骂。
工作人员和群演们全都战战兢兢,不知道表面上看起来一脸好脾气的我吃错了什么药。
偶尔能看到宋晓晓看向我的幽怨的眼神,以及孙江飞讥讽的目光。
我视而不见。
既然选择了利益为先,没脸没皮又算什么?
越王勾践为了复国还把西施送给了夫差呢,更何况宋晓晓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精明势利的女人。
再说了,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归根结底还是我占便宜。
我不停的这么安慰自己,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卢松和小白知道我心情不好,劝我歇几天,现场由他们盯着。
我接受了。
大家都知道宋晓晓跟过我一段,如今宋晓晓成了导演的身边人。
我能想象他们都在背地里叫我绿毛龟。
每个知道剧组潜规则的人都明白,所谓导演助理除了给导演端茶倒水打杂,还要照顾日常生活起居。
这里的起居,包括暖床。
我请假了。
连续两天我躺在床上,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虽然我从来没成功过,但从来没感觉这么失败过。
这是一场身心都被打倒的败仗。
一直以来,我认为自己是个超级理性的人,行动从来不会被感情左右。
我也一直以为我和宋晓晓不过是露水情缘,得失对我而言无足轻重。
现在看来我还是对自己不够了解。
表面上我坚如顽石,没想到我的内心竟然软得像一滩烂泥。
我发烧了。
一连烧了两天,脑子烧的迷迷糊糊。
卢松和小白要请假照顾我,被我赶去了现场。
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好不容易才求来现场执行这个位置,不想因为被孙江飞挑出把柄让我们哥仨全军覆没。
发烧的第三天,出租屋的门开了,宋晓晓走了进来。
她是用那把我留在门框上的钥匙打开的房门。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看着她,她泪眼婆娑的站在床边看着我。
几秒后,她嗷的一声泪奔,抱住我嚎啕大哭。
我的表情木然,一动不动。
不是不为所动,而是不知道该该如何反应。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又何必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有些伤感。
一小时后,宋晓晓为我做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疙瘩汤,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我。
我没拒绝,听话的就像个孩子。
这或许是我俩之间最后的柔情了,我想。
“你怎么来了?”在喝下一碗疙瘩汤后,我问她。
她强颜欢笑:“听卢松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没必要。你现在是导演的人,撬工出来不合适。”
宋晓晓的眼圈又红了。
“你怪我吗?”
“为什么怪你?人各有志,我帮不了你,你本来就应该找更好的出路。”我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声音还是有点颤抖。
宋晓晓哽咽起来:“我也不想离开你,我说过,要是能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多好,可是……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