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校长！”

栗小满蹲在叶校长病床前，轻轻地握着叶校长枯枝一般的手，眼泪顷刻间涌了出来。

叶校长看着他这个最得意的学生，脸上漫开笑意，一件慈祥，虚弱地喊了声：“小满—”

“我在。”栗小满眼睛怔怔地看着叶校长，眼泪“哗哗哗”往下流。

“你不要为我悲伤……”叶校长吃力地把手放到了栗小满脸上，给他擦眼泪，“你还记得王阳明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叶校长，我记得…”栗小满擦了下眼泪，露出一副笑脸，回答道，“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好孩子……”

叶校长慈祥地笑着，眼里看不见一丝面对死亡的恐惧和幽怨，反而是豁达和宁静。

叶校长闭上眼睛，平静道：“我要睡了……”

一缕恬淡的阳光照进病房，照在叶校长身上。

叶校长脸色从容，微扬着嘴角，身上闪着微弱的光……

整个病房很安静，都在无声地哭着，生怕吵到了这个入睡的老人。

林夏枕在叶校长床边，像个有了依赖心的少女一样，眼睛一直注目着他，等他睡醒，再陪自己，多一天，多一时，多一秒……

叶校长双手垂落，停止呼吸……

栗小满看见叶校长身上的魂魄化成一只光雀，在病房里盘旋了一阵，随后飞出窗外……

叶校长的墓，依照他的生前遗愿建在了一座可以眺望到整座泽水希望中学的山头。

泽水希望中学开学时间延迟了一周，全体师生前来悼念。

栗小满惦念完叶校长后，回到家，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蜷缩在床上，一想起叶校长就会掉眼泪，哭得嗓子都干哑了。

母亲韩月一到饭点就来敲门，三顿饭，只有一顿他会出来吃一下。

韩月安慰道：“可能，天堂也需要一个好校长……”

栗小满扯了一下嘴角，说道：“妈，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叶校长去世一周后，栗小满走出房间，天空阴霾散去，他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晒太阳。

一白一黄两只小土狗在花院里追逐着，地上满是残花败叶。

这两只狗是母亲才捉来几天的两只满了月的狗，还没起名。

他歪着身子使唤着，那两只小狗闻声过来，有分寸地咬着他的手，感觉痒痒的。

他唤道：“只只，块块。”

他和两只狗玩了一会儿后，他心情好了很多，打开手机，只见林悦给他发了很多条信息，他没回时，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个问号。

栗小满说：“现在，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林悦说：“回来吧，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