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了。”栗小满语气平淡，带上速写本，朝门口走去。

林悦提上花篮跟上，“你画画得这么好，怎么不考美院？”

栗小满不说话，自顾自走着。

林悦追问道：“你为什么不上学了？”

栗小满冷冷道：“各有渡口，各有归舟。”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好好生活。”

两人一起下了楼，清晨的阳光淡淡，照在身上很舒适。

林悦问：“你在哪儿上班？”

栗小满回答：“萤火手工铺。”

“是万萤山半山腰那个？”

“嗯。”

“工作待遇怎么样？”

“时间是朝九晚五，工作内容就是做各种手工小摆件，一个月工资两三千块钱左右。”说完，栗小满看了眼她的花篮，问道，“你呢，你去哪儿？”

“我去张奶奶的花田采花，就在万萤山上，在萤火手工铺附近。”林悦抿唇一笑，“真巧，我们顺路。”

两人经过万福街，一起吃了个早餐。

栗小满抢着买单，说是不花女生钱。

林悦白了他一眼，说他大男子主义。

栗小满说，这是传统礼仪。

林悦说，你真传统。

两人穿过一个居民小巷，巷子悠长又寂静，墙外有楼房，阳台上有人在做饭，有人在晾衣服，有人在养花等等，看着挺有烟火气。

林悦走在他左边，只见他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里住着让人沉醉的温柔，他的左眼眼脸下有一颗泪痣，让人印象深刻。

她问：“你随身带一个本子干嘛？”

栗小满答：“闲下来时画一画，慢慢进步。”

“你很喜欢画画吗？“

“画画可以续命。”

林悦觉得这个少年挺难交流的，语气和话里总是透着一股疏离感，让人接不上下文。

她把花篮伸过去，说道：“把速写本放进来吧。”

栗小满把速写本放进去后，顺手把花篮提了过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根据指路牌的指引，踏上了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路。

柔和的阳光穿过树的缝隙，落在她光洁的脸上，看起来干净又明媚。

栗小满时不时侧头看一眼她，唇边轻漾着笑，有时看得出神，移不开眼睛了。

林悦被他看得脸颊发烫，捂着脸说道：“你们画画的，都这样盯着人看吗？”

“哦……抱歉。”栗小满收起欣赏的目光，望着前方，一脸平静道，“习惯了，美好的画面，我都会多看几眼。”

这句话，林悦听着有点心动，他的意思是自己美好如画？

走完石阶，两人来到了一个半山坡，在溪流旁有一个农家小院，小院旁边是一片花田，一个看着很有精神气的老奶奶正坐在藤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

林悦停下脚步，面向小院，说：“栗小满，我到了。”

“好。”栗小满拿起速写本，把花篮递给她，“那我上班去了。”

“再见。”

“嗯，再见。”

栗小满向山坡上走去，偶尔回一次头，只见林悦和老奶奶短暂地交流了一会儿，然后走到花田边，把花篮放在花田边上，接着做着热身动作，一副仿佛要大干一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