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柏林时,李谕乘坐的火车在沃尔夫堡临时停车,李谕意外在车站发现了普朗克。
“教授,您是去哪?”李谕问。
“我也要去柏林。”普朗克说。
“您看起来似乎精神不太好?”李谕说。
普朗克无奈道:“因为我昨天一整晚都坐在车站的候车室里。”
“一整晚?”李谕讶道,“为什么不去旅馆?”
老美自己也觉得这些方面不如欧洲,非常愿意请欧洲的顶级科学大佬、艺术大佬过来讲学,酬劳方面包满意。
两人很快安排好行程,与李谕一同登上轮船。
五天后,轮船停靠在曼哈顿下城的炮台公园。
已经年过六十岁的普朗克叹道:“通胀太快了,两周前我带着经费前往汉堡参加一场会议,回程却发现预留的钱已经不够付旅馆的住宿费,于是只能坐在候车室中。”
普朗克还是很老道的。
魏茨曼经常陪同爱因斯坦一起出席活动,在爱因斯坦讲完相对论后,如果现场犹太人比较多,他就会顺便为巴勒斯坦地区犹太人定居点进行筹款演说,但这时候爱因斯坦一直都是默不作声。
——本来是马可尼明年在英国最初申请的,但马可尼本人仅仅是初步做了一点构想。
“太遗憾了!”记者非常失望。
一名记者首先问道:“爱因斯坦先生,能不能请您用一句话来描述相对论?”
李谕早就司空见惯,普朗克倒是很诧异于美国人对理论物理学家的热爱:“原来我们的名声真的传了这么远。”
不过当爱因斯坦抵达上海时,负责接待的斐思德夫妇不知为何没有提及报酬一事,爱因斯坦担心北大付不起钱,于是离开了上海。
对了,爱因斯坦还要求给他和爱尔莎安排独立的房间,无论船上还是美国的宾馆,这个要求也没有被老美采纳……
威廉斯议员说:“职责嘛?好吧,但我宁愿做一条狗在月亮上往往乱叫,也不愿意在参议院再待六年。”
缺钱的爱因斯坦大佬当然要把挣多少钱放在第一位,不过他还挺会“看人下菜碟”的,找老美开口就是15000,而对于蔡元培,只是1000。
李谕解释一下:“有点难,宇宙太大了,即便按照最近关于黑洞史瓦西解的一些探讨,空间存在折叠,有一种‘桥’联系起来,想通过它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从数学的角度,这座‘桥’非常不稳定,无法让任何东西经过。”
普朗克说:“首先,我不能调和相对论与量子论;另外,我更不会干涉别人私下的人际关系。”
李谕说:“其实他们还有的是钱。”
普朗克想了想说:“应该没有问题,毕竟学校里没有太多学生。”
公园里搭建了一个记者招待会的场所,三人坐在了前方的椅子上。
美国人给了那么高的报酬,当然希望爱因斯坦去各处多转转。
爱因斯坦最怕这种问题,有点过于想当然,要是如此简单,自己这么多年还研究个什么劲?而且总感觉像是面试官在提问。
可惜已经发船,爱因斯坦只能给蔡元培写了一封信解释未能赴约的原因。
爱因斯坦想到此后接近一个月在美国的行程几乎满满当当,笑道:“我会记在备忘录上,以免遗忘。”
李谕好奇道:“也要我们做测试?”
记者招待会结束后,李谕几人前往华尔道夫酒店,参加欢迎宴会。
爱因斯坦也幽上一默:“我的确看过星战系列,当初正好在想时间的问题,可惜我被情节吸引,忘了继续思考。”
“简单一点?”李谕想了想,“就是在空间中跳跃还没有捷径,只是中的幻想。”
李谕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个音乐家。”
美国大学给普朗克的报价差不太多,此时的老美非常有钱,在欧洲人眼里就是纯纯暴发户。但不管科学还是艺术,欧洲人都看不上老美。
阿斯特问道:“难道爱因斯坦先生也记不住声速?”
普朗克说:“德国的优势在于理论科学,但这些工厂主大多不懂量子力学和相对论,给他们说了也没用。对了,今年应该发给你的普鲁士科学院院士薪水,我看也没有必要领了,全是废纸!”
不仅爱因斯坦,普朗克也一起叫来。
现在,李谕完全可以办到。
爱因斯坦一直没怎么表露过这些政治人物对峙的态度,只是在后来的一封信上写道:“总是热衷于使异教徒保持好心情,这是犹太人的一个弱点。”
李谕说:“我确实在学,可还是差点意思。”
“我不在意,”李谕轻松道,“不如趁着这段时间没有太多理论科学任务,教授随我去趟中国,顺便赚点外快,爱因斯坦先生也会同去。”
欢迎宴会进行到中途时,气氛越来越轻松,阿斯特拿出一份测试,说:“这是现在纽约流行的‘爱迪生测试’,发明者就是爱迪生先生,内容本来是他设计用来测试面试求职者的,大概有150个问题,但至今没有人能及格。”
魏茨曼坚持道:“您一定要做点什么!”
爱因斯坦推辞不过,于是说:“我只能在演讲中提到让美国人出钱赞助一下耶路撒冷的希伯来大学。”
爱因斯坦拿过那张试卷,上面都是些什么“皮革如何制作而成”“哪个国家喝茶最多”“活字由什么制成”之类的问题。
“好像……我也无法及格。”一旁的普朗克看了后说。
轮船上,爱因斯坦高兴地说:“虽然美国方面没有接受我提出的15000美元报酬要求,但他们最终还是决定给我10000美元,这个价格也不错。”
至于李谕,早就在美国各个大学演讲过好多次,这次不用过多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