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登疑惑的目光里,她又很快跑下来,手中提着一个纸盒。
“打开看看。”仙黛尔迫不及待地把这个纸盒塞到兰登的手上,然后拉开边上的椅子坐下,双手托腮,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
兰登将盒子举起,放在耳边晃动。这个纸盒的重量还不轻,外侧没有任何信息,四四方方,比最大号的比萨盒还要大一些。
“你打开就知道了。”
兰登打开盒子,在一层白色的包装纸下,是一个黑色的老式真皮男包。
“这是什么?”
兰登从包装纸中拿出那个皮包,看了看,结实、朴素,这是他对此的第一印象,与仙黛尔的时尚品味格格不入。
“皮包。你还记得之前爸爸的皮包吗?”仙黛尔伸手拿过纸盒,将包装纸塞到里面,然后合上。
“那个老旧的皮包?当然记得。”兰登印象中也存在着那个皮包,也是黑色、真皮,上面有很多划痕。老头子去哪都拎着那个。
“那是祖父给他的。”
仙黛尔的声音低沉下来,她下意识地拨弄着纸盒。“在他十八岁那年。他说这是一个传统,在男孩十八岁或者得到第一份工作的时候,父辈就会送他一个皮包,然后用一辈子。”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死了。”仙黛尔一摆手,不留神将纸盒打出去好远,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空洞的声响,“但我觉得,还是要送你这个。”
兰登一只手拿起皮包,放在腿上,一只手按住仙黛尔依然在不自觉做着小动作的双手,感受到对方的微微颤抖。
兰登微微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有着全部的记忆,但对其中的人却没什么感情,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名为死亡的厚厚帷幕,什么都穿不过来。
哪怕将记忆翻来覆去地看上百遍,那也像是用别人的手指挖鼻孔,他也只感觉一阵奇怪的膈应。
只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样失去了家人的兰登还是能够与仙黛尔感同身受。
他轻声问道。
“仙黛尔,你需要一个拥抱吗?”
仙黛尔低垂着脑袋,让人无法真切地看到她的表情。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兰登微微发力,就将仙黛尔搂入怀里。金色的发丝弄得他脸上微微发痒,茉莉和藏红花的香味充斥鼻尖,他听到了极低的抽泣声,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依然有些微的颤抖。
还是不要说她了。兰登想。
大不了以后我来管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