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浅,这就是我的娘亲。”安子鸢站在冰棺旁边,看着冰棺中面貌与她极为相似,面容安详的妇人。
“你和你娘亲长得很像。”顾知浅微微笑道。
闻言,安子鸢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也有了笑容,她的双眸极为温柔而眷恋地看着云夫人,“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娘也说我与她长得很像,你知道我名字的由来吗?”
顾知浅轻摇摇头。
“鸢尾花,是我喜欢的花,也是我娘亲很喜欢的花。她说那是我爹送给她的定情之花,所以我诸多衣裳也都绣着鸳尾花。”
“鸢尾花……”顾知浅低喃了一声,“我记得鸳尾花是给人带来好消息的。”
“不错,但同时它也可以用来象征恋人之间的海誓山盟。”安子鸢边说边打开回忆的匣子,“我娘曾告诉我她和我爹初见时,我爹便送给她一朵白色的鸢尾花,那时我娘还不懂为何我爹要送给她鸢尾花,后来她才知道白色的鸳尾花是送给初恋之人的。”
顾知浅听着安子鸢细细道来的模样,眼神也愈发温柔,“你爹一定是个极为浪漫心细之人。”
安子鸢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我娘总说我爹很木讷,他这一生当中,没有给我娘送过什么礼物,送的最多的就是鸳尾花。除了初见时白色的鸳尾花,我娘最喜欢的就是她与我爹成亲当晚我,爹送给她的紫色鸳尾花。”
“那紫色鸢尾花又代表着什么?”
安子鸢微微抬头,一双极美的凤眼看着顾知浅,“紫色鸳尾花代表的是吉祥和爱情,希望的是婚姻幸福美满。”
顾知浅的心似被什么触动了一般,一时之间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只是看着安子鸢却一言不发,然后又握住安子鸢的双手,认真又极为柔情道“以后我们的院子里就种满鸢尾花吧。”
安子鸢自然听懂了顾知浅的意思,玉颊微红,撇过脸去,羞涩道:“什么我们的院子,我何时答应过你了?”
顾知浅唇边的笑意更甚,打趣道,“你都带我来见你娘亲了,难道还不愿意同我成亲?”
安子鸢的脸颊更红了,可是却没有反驳。
顾知浅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让安子鸢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桃花眼是难得的认真,依然充满对安子鸢的深情,“子鸢,我是认真的,此前我一直忙着复仇,生死未定,所以不敢跟你开口,但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你应该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想娶你为妻,想与你生活一辈子,想在院子里种满你喜欢的鸢尾花,你可愿意?”
安子鸢心跳得厉害,她觉得顾知浅的话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般,亦或是她就处在云端,一颗心都是软绵绵的。
见安子鸢不说话,顾知浅以为安子鸢心中还有顾忌,忙说道:“子鸢,如今这天下再也没有谁能束缚你了,我今天便当着你娘亲的面向你保证,这一辈子我都会爱你护你,绝不让你受一丝委屈。若是有违此誓,便叫我天打……”
“别瞎说。”安子鸢打断了顾知浅的话,微微蹙眉,伸出一根玉指,堵住了顾知浅的嘴巴。
顾知浅眸子一亮,握住安子鸢的手,“这么说来,你可是答应了?”
安子鸢脸上尽是娇羞之意,“如你所说,我若是不想同意,为何会带你来见我娘亲。”
就在安子鸢说完这一句话,她从未见过顾知浅的眼中有如此光彩,那双桃花眼本就极为勾人,此刻安子鸢仿佛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无数的桃花,美得不可方物。
原来只要看一个人的眼睛,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比如此刻的她就深深陷在了顾知浅的眼中,深陷在了他眼中的深情……
那满腔的惊喜,抑制不住地想要表现出来,顾知浅一把搂住安子鸢,紧得反复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子鸢,我太高兴了,我真的太高兴了!”
安子鸢被抱得有些喘不来气,可她的眼中脸上嘴角亦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还有女儿家的娇羞,“你先把我放开。”
“抱歉,是我抱紧你了吧,我太开心了,有些失了分寸。”顾知浅后退一步,却舍不得将她松开,一双手环住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
“我带你来见我娘亲,其实是想让我娘亲知道,我已经找到我自己心仪的男子,互相爱慕,如我所愿,也如她所愿。”安子鸢声音婉转柔和,低回轻柔。
顾知浅没有说话,等待着安子鸢的下文。
“我娘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办法和我爹长相厮守,甚至无端被困在宫里一辈子,所以她临终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够逃离皇宫,找一个深爱着我的男子,我也心仪的男子,与他幸福地过一辈子,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束缚。只可惜……”安子鸢的眸子黯淡了几分,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她以前总说要看着我出嫁,可到底她没有等到那一天……”
顾知浅伸手擦去安子鸢眼角的泪珠,柔声道,“你娘在天有灵,一定会知道你现在身边有我,以后会有人陪着你,护着你,你会过得幸福的。”
说完,顾知浅拉着安子鸢的手,正对着冰棺下跪,郑重地磕了一个头,“云夫人,我顾知浅在此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用我这一生去爱护子鸢,照顾子鸢,她是我这一生唯一爱的女子。您在天有灵,就请祝福我们吧。”
安子鸢红了眼眶,顾知浅回头,笑着看着她,“我知道很多时候你都在逼着自己,想让自己强大起来。但是从今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你这一生都会安心无忧。”
安子鸢轻笑出声,可眼角却有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入她的嘴里,有些咸,却回甘无穷……
“哭什么,你现在就哭成这副模样,日后与我成亲了,你可不得哭花了脸。”顾知浅拭去安子鸢脸上的泪痕,故意说道。
安子鸢投入顾知浅的怀抱,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盯着顾知浅看。可纵使她没有说话,那双眼睛当中也饱含了太多感情,她懂,顾知浅之前也懂。
顾知浅心头一动,低头吻住了安子鸢。
丞相府。
华楚谦坐在椅子上,慢慢地脱下里衣,露出后背的一道剑伤,有些狰狞,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几瓶药。
华楚谦拿起旁边的一瓶药,抬起手,想要往后背的伤口上撒药。许是动作的幅度有些大,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他皱了皱眉,却一声不吭。
“还是我来帮你吧。”房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华楚谦扭头,眼中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
陆旖璇走进房间,手里还拿着一瓶药,“当然是来看你的呀。”
“看我?”
陆旖璇走到他身边,“那不然呢,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你那日不是受了伤嘛,我来瞧瞧你是不是还活着。”
这话听上去多少有些尖酸刻薄,可华楚谦心头却是一暖,甚至是惊喜,她一位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两日心头的那些抑郁都因为陆旖璇的这句话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还以为你这野丫头心里头只有你那个武林盟主。”
“夜青檀是受了伤呀,不过他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好歹你当时也是为了保护我,我来看看你也没什么不对吧?怎么,你不乐意呀?”陆旖璇撇撇嘴,边说边从华楚谦手中拿走那瓶药,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药瓶,“用我的。”
华楚谦心中是暗喜的,可嘴里却道:“你不会趁机来毒害我吧?”
陆旖璇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好心没好报,这可是顾知浅的金疮药,比平常的金疮药好用得多,我可是特地拿了一瓶来给你的,连夜青檀都不知道,你竟敢怀疑本姑娘的好心!”